顾芙说：“我去图书馆，看了一会儿书。”

封寒瑾闻言倒是没说什么。

他问顾芙：“这几天睡眠怎么样？”

这么久以来，顾芙睡得最好的一觉，其实是在单位的时候，被封寒瑾抱着，睡在封寒瑾床上的那一次。

后来的睡眠质量，一直不怎么好，只是失眠没军训的那段时间严重而已。

但她总不可能就这么告诉封寒瑾，要是她这么告诉封寒瑾，封寒瑾指不定天天要抱着她睡。

那顾芙每天得害怕死。

顾芙想了想，说：“比之前要好一点。”

封寒瑾没再说什么，他今天是预约了程珩的，他打转方向盘，朝着程珩的医院开过去，带着顾芙去看了一趟心理医生。

这回程珩没给她开药，而是让她试着自己调节。

程珩和顾芙聊完，又和封寒瑾聊。

等真正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封寒瑾直接带着顾芙回了家，两人吃完饭，顾芙去房间里看了会儿书，看完去洗漱。

洗漱完出来，封寒瑾站在吧台那儿，朝着顾芙道：“过来。”

顾芙踟蹰片刻，跟着过去了。

封寒瑾说：“把嘴唇张开我看看。”

吧台这儿的灯光昏暗，显得封寒瑾的眼睛格外邃黑。

顾芙张了张口。

封寒瑾检查了一下顾芙的嘴唇。

经过一夜，顾芙的嘴唇肿得更厉害了。

封寒瑾站在这儿，给她涂了点药，顾芙站在那儿，心跳得有点快。

封寒瑾的指腹触碰到她的嘴唇，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不流通了。

等好不容易涂完药，顾芙抿了抿唇，道：“那……我先回房间睡觉去了。”

封寒瑾应了一声。

顾芙于是先回了房间睡觉。

而顾芙回房间后没多久，封寒瑾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封寒瑾低头看过去，是周韩深的号码。

他去到阳台上接了起来。

周韩深问：“在哪里？”

封寒瑾说：“家里。”

“和顾芙住在一起？”

封寒瑾点了一支烟抽着，没回答他的话。

但他不说话，就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深沉。

周韩深那边也在抽烟，他昨晚一晚上没睡，这会儿眼睛里都透着红色的血丝，周韩深道：“她过完年是不是就要19岁了？”

封寒瑾“嗯”了一声。

周韩深想了想，问：“你们现在住在一起？”

封寒瑾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你想说什么？”

周韩深凶猛的吸着烟，眉宇皱得紧紧的，他道：“我只是觉得，她已经这么大了，和你住在一起似乎并不太方便，你要照顾她，她就算住在学校宿舍，你也能照顾到，何必非要放在自己眼前？”

封寒瑾没回答他。

周韩深道：“而且，你不觉得，你对你顾芙，上心得有些过头了吗？哪怕你对家人也是好的，可也没有上心到事事亲力亲为的地步。”

封寒瑾想了想，道：“你知道了。”

周韩深也没隐瞒，他提醒封寒瑾，说：“寒瑾，她是你的小侄女？”

封寒瑾说：“她不是。”

周韩深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封寒瑾却并不想说太多，他道：“事实就是这样了。”

周韩深想了想，道：“她考试那会儿，你根本不是有私事，就是回去陪她的，是不是？”

封寒瑾“嗯”了一声，说：“那会儿她没人看，不太放心。”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没有错的。

周韩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说：“你这样和她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处境？”

封寒瑾没说话了。

并不是默认的意思，而是并不想说太多的意思。

周韩深想起昨天在走廊上看见的那一幕，封寒瑾将小孩逼在墙角，朝着她吻过去，她吓得一动不敢动。

周韩深问：“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有告诉过她吗？”

封寒瑾沉默着没说话。

周韩深便懂了。

周韩深道：“你也不敢跟她说，是不是？”

封寒瑾说：“到了合适的机会，我自然会说。”

“那江初蔓呢？”周韩深松了松领带，他说：“寒瑾，如果我没记错，当初你当着所有长辈的面，说会娶她，你这样，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封寒瑾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烟，有些明明灭灭，他说：“我会处理好。”

周韩深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作为朋友，他当然希望封寒瑾走正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可是他也明白，封寒瑾既然这样选择了，那也不是别人劝说，他就会退缩的。

而且他现在回头想一想，过去的那段时间，封寒瑾回海城那边的原因，大部分都与顾芙有关。

他想起当初在将夜会所的时候，封寒瑾看到顾芙和萧梁的人轮酒时的那个视频时，封寒瑾的脸色。

当初封寒瑾出去，他问他出去干什么，他也只说是有事。

那时候，恐怕就是出去找顾芙的。

周韩深道：“这件事我自然不会往外说，但是寒瑾，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她在一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