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从书房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分不清是吓的还是为难的。
桩桩依旧像根树桩一样站在走廊边,双臂环抱,抬头无言地看着天空。
他看见清风低着头从身边经过,淡声问,“去哪?”
清风顿住脚,“还能去哪?去拆!都拆了!”
桩桩道,“给你个建议。”
清风恨不得捶他一拳,“有屁就放,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为什么每次这样的噩耗都是我进去送?”
桩桩勾了勾手指头,清风会意,把耳朵伸过去。
桩桩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清风听完,瞬间眼睛亮了,把眼泪都憋了回去。
“还是你小子有主意!”清风惊呼。
桩桩又恢复树桩看天的姿势,不冷不热地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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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城北某处庄子。
一身黑衣的星星单膝跪地,“主子,属下来迟。”
胡芳荣淡淡地摇摇头道,“无妨!”
“主子进来可好?小姐很是挂念。”星星抬头问。
“起来说话吧。屋里没其他人。”
“谢主子。”
星星站起来走到胡芳荣身边的凳子上毕恭毕敬地坐下。
胡芳荣道,“阿超那孩子是个靠得住的,把我们照顾的很好。九爷的人也没为难我们。就是云川那孩子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上学,他也大了,总不能荒废着,我暂且只能教他识几个字。”
“主子一首是个仁义的人。”
胡芳荣淡淡道,“洛家倒了,我总不能做个无情无义的人。毕竟......”
她沉默一会道,“毕竟我也在洛家生活了这么多年。阿瑶在宫里情况怎么样?”
星星神情复杂地说,“小姐好像对奴婢的身份有怀疑了,她应该猜出奴婢是九爷的人。她暂时应该还没想到奴婢是主子的人。”
胡芳荣轻轻点点头,“我不担心阿瑶会对你怎样。我担心的是你在九爷那里的情况。他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你千万要小心。”
星星咧开嘴笑笑,“主子不用担心奴婢。毕竟奴婢从小就被王府收养,他们不会轻易怀疑到奴婢头上。再说,主子您让奴婢做得事情,也没对王府有什么不利的。即使将来九爷知道奴婢是您的人,她也不会为难奴婢的。”
胡芳荣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淡淡点点头,“说说阿瑶的情况吧。”
星星一五一十地把前一晚上和白天的事情说给胡芳荣听。
胡芳荣听完,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她幽幽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或许还真的有几分薄缘。你暂时就听命于九王府,不要轻举妄动。我看那个九爷好像对阿瑶有点感情,他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
星星好奇地试探着问,“九爷和小姐从小是认识的吗?”
胡芳荣想了一会,淡淡摇了摇头说,“那丫头从小就神出鬼没的,拜了师父以后,更是经常不在家,她认识哪些人,不认识哪些人,我还真不太清楚。”
星星站起来恭敬地作揖道,“是奴婢越矩了。”
“无妨。”胡芳荣轻声道,“你回去吧。以后没特殊的情况就不用过来了。这边有阿超照顾我们,你不用担心。”
“是,主子,属下告退。”星星毕恭毕敬地施了一个礼。
出门,转眼间消失在黑夜里。
胡芳荣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思绪久久不能停歇。
或许是时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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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洛瑾瑶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
“烟萝!”她躺在床上喊道。
烟萝小跑着进屋,“二小姐,不好了!您快起来看一看!”
“怎么回事?”洛瑾瑶一边穿鞋一边问。
“门......门口突......突然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拆我们兰雪堂的。”
烟萝有个坏毛病,一着急,说话就有点结巴。
“谁啊?谁给的狗胆?”洛瑾瑶一听,肺都气炸了。
“好像是——”
烟萝话未说完,洛瑾瑶己经不见了踪影。
可她还是慢了半拍,兰雪堂的门头被拆了下来,院子贴着纸的大门也被拆了。
碧落和星星被人一左一右地按在地上。
“放肆!放了她们!”
洛瑾瑶怒吼一声,两只眼睛蹭蹭地冒着火,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吃了。
对方来了足足有二三十号人,领头的是一个长相英气的年轻男人,看气势地位应该不低,他的身边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没吃过猪肉,是看过猪跑的。
洛瑾瑶又一次想到这句话。
这样的整齐划一的正规军,除了皇城禁卫军,应该没有别人。
“哪里来的小丫头,如此没规没矩?”络腮胡子扬声道。
他指着地上的大黄纸道,“皇宫之内竟然辱骂摄政王,找死不成?”
洛瑾瑶缓缓走近,“我再说一遍,放了她们!”
“不放又如何?”络腮胡子明显跟她杠上了。
“别后悔!”洛瑾瑶猛地起飞,几个扫狼腿踢在按住碧落和星星的禁卫军身上。
“哎呦......哎呦......”
“哎呦......哎呦......”
地上惨叫声一片。
“好快的伸手!”络腮胡子嘀咕一声,“本爷去会会他。”
头领抱臂点点头,他也想看看这丫头功夫几何。
刹那间,络腮胡子和洛瑾瑶缠斗在一起。
洛瑾瑶下手一点没客气,拉开架势,与对方打得热火朝天。
络腮胡子功夫不弱,使得是硬功夫,拳脚如风,可惜他遇见的是洛瑾瑶的擒拿格斗。
没几个回合下来,他就被洛瑾瑶狠狠地摔在地上。
二百多斤的身体像是一大捆猪肉,“砰”地一声,狠狠地砸在地上。
其余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没一会儿,一群人把洛瑾瑶团团围住,但又敢贸然上前,斜着身体忐忑地张望。
领头的青年眯了眯眼,正准备上前去会会她。
黄德顺领着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从远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哎呦喂,各位祖宗耶,打不得,打不得!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打不得!”
洛瑾瑶收了打架的姿势,没好气地说,“黄总管,谁跟他们是一家人?”
黄德顺恭敬地向青年拱了拱手道,“这位是——”
“本将不需要你来介绍。”青年冷淡地说,“本将自己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