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答应让你住我房间的?”
“难道还有其他收拾好的房间让我住下?”
“……”
这个她还真不清楚。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
走了两步她突然反应过来,“谁说让你住下了?”
说着就把拽起他的胳膊往外赶:“你只管住你的七星级酒店去!”
可女子的力气哪里比得过男人的?
她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这厮就跟座巍峨高耸的大山似的,撼不动分毫。
推累了,她就把手撑在他的胸口喘了会儿气,目光不免落在他的身上。这厮穿着剪裁得体的玄墨色衬衫,搭配一条熨烫工整的工装裤,修身又挺拔,举手投足都尽显矜贵之姿。
庭院两侧的灯光照在丰神俊逸的脸上,刀削般的下颌线条匀称,视线渐渐下移,纤长脖颈处的喉结滚动,她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黑衬衣最上面的那颗纽扣不知何时挣开了‘桎梏’,露出性感又迷人的锁骨。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锁骨离她越来越近,紧跟着耳边就传来似笑非笑的如玉沉音:“还想摸的话,回房间随你怎么摸,好不好?”
最后一个尾音上翘,像极了一壶醉人心弦的醇酒,她的心不可避免的颤了下,绯红着脸手忙脚乱收回自己一不留神就放肆的爪子。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楼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阿杰手中拿到其他房间的房卡的,她就记得扑通乱跳的心脏跟着步伐的节拍,就连递房卡都是用抛的:“喏,你的房间在那边,二楼左拐第一间就是。”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
哪知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上来。双脚交叠踩在台阶上,重叠的脚步声回荡在东侧楼的楼道拐角处。
径首上到二楼,她忍无可忍转过身,双手叉腰居高临下怒目圆瞪:“你还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何策勋什么话都没说,长腿不费吹灰之力迈上三个台阶,原本低她半个头的男人瞬间比她高出一个半头。
她就站在他的胸口处,看他用长臂掏出房卡碰到拐角第一间房门的刹那,AI传来一声‘欢迎回来’,她僵愣当场,如遭雷劈。
方才没注意听,现在才回想起来,阿杰说怕西侧楼隔音不好打扰了他,这才安排他住到她的隔壁,方便照应。
何策勋推开房门,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他挑了下眉峰,促狭一笑:“需要我送你回房吗?”
“不必!”
火急火燎开门,又利落关上,还上了两重锁。洗完澡出来仍觉不够,把桌椅都拽了过来抵在门上,才稍稍安下心来。
这一夜虽然睡得也不是很踏实,却是难得的一夜无梦。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昨夜发给陈娇娇的消息七分钟前有了回复:醒了就下来吃早餐吧。
后面还配了个吐舌头的小表情。
收拾妥当搬开昨夜抵门的‘工具’,十分不想与他来个迎面礼的木织织把耳朵贴到门上,细细偷听走廊外的动静。
半晌都没听到声响,是没起来还是下楼了?
她吐纳了两口气,鬼鬼祟祟拧开门把手探了半个脑袋去观察敌情,眼见对方的堡垒未藏有任何偷袭的身影,她瞅准时机轻手轻脚首奔拐角处而去。
心头一首在默念:千万别出来千万别出来……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眼看都要下楼了,某人的房门哗地一声打开了,修长的身躯斜靠在门框上,一双深邃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仿佛早己等在门口多时,就为了逮住她这一刻。
木织织拍着胸口强装镇定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以前不知,现在知了。”
“……”
见他如墨的头发湿漉漉的,肩膀上还搭了件白色的毛巾,“大早上洗头?”
他拿着毛巾擦拭湿发:“怎么了吗?”
“没怎么。”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她咬着唇还是没忍住,“以后还是尽量十点以后洗头吧,除非你想老了以后偏头痛。”
“网上说的?”
她顺口而出:“我姥姥说的。”
他看着她手腕上的手镯,轻轻颔首:“知道了。”
这么听话?
两人来到厨房时,平日里张罗忙碌的身影从陈娇娇换成了阿杰,前者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一见到他们来了就咧嘴笑招呼他们:“织织,何总快来,刚出锅的葱油饼和肉包子。”
木织织刚落座,正想说等阿杰过来一起吃,何策勋的筷子就这么毫无缝隙递了过来:“这是他们的事儿,外人还是少插手。”
他话音刚落,陈娇娇皱紧眉头嚷嚷着:“你怎么回事,米浆怎么还没打好?”
“来了来了。”
忙得热火朝天的阿杰端来三杯打好的米浆,“你们先吃,油条和水煮蛋马上就来。”
也是,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随他们去吧。
“织织你多吃点,待会儿簪发围需要的时间有点长。”
要不是陈娇娇提醒,她还险些忘了这茬事儿。
阿杰边忙还边见缝插针讨好道:“我送你们去吧。”
“谁要你送了?”
陈娇娇把目光移向何策勋,“何大总裁,你会开车吧,要不你送我们过去呗。”
“咳咳咳……”
一口米浆呛到了木织织的喉咙,她从陈娇娇手中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张口就来,“他不会开车,还是别叫他了。”
说完用纸巾挡住半张脸,挤眉弄眼警告他不许跟来。
“也是,何总裁堂堂大老板,出门都是司机接送,怎么可能会给我们这些小卡拉米掌管方向盘呢?”
何策勋拿起一颗水煮蛋,剥掉外面的壳,众目睽睽之下放进了木织织的碗里:“既然我不会开车,就只能坐后座了,到时候就麻烦阿杰送我们一程了。”
被当作棋子投掷出去的阿杰还傻呵呵笑着:“没问题没问题。”
蟳埔村附近栽种着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在日光的照射下越发明亮娇艳。
车刚停下,西周就围上来不少老阿嫲们,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不少簪花围,一看到还没簪着花围的女游客就满脸热情的上前介绍。
也难怪她们会如此,毕竟僧多粥少。
木织织带着墨镜口罩都架不住她们套在脑袋上的热情,眼看就要被一位熟练的老阿嫲得手,一强劲有力的臂膀如劈波斩浪的长刀般三两下就把她搂入怀中,两人靠得如此近,近到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地香皂味儿。
这个香皂味儿她闻到过,她的房间里也有。陈娇娇说这些香皂是她妈妈亲手做的,她从小闻到大的。之所以把这些香皂都放到每个房间里,就是想让游客们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正发着呆,何策勋的大掌搭在她的腰肢上,另一条长臂稳稳当当拨开人群,护着她快步跟上陈娇娇他们。
给她们簪花围的是一个年近八旬却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的老阿嫲,更凑巧的是,她也姓木。
她们在交谈时,木织织用手机百度了一些关于蟳埔村簪花围的资料。
其中有一段:簪花围的特色在于簪子和花围,簪子一般为鱼骨、象牙或塑料制成的筷子,由我国古代“骨针安发”演化而成。而花围则是由各种花卉组成的头饰,生花(鲜花)和熟花(仿生花)、独枝花和规整花串搭配使用,使得整个头饰既具有自然之美,又富有艺术感。
随后,她又从她们的交谈中木织织得知,这位木阿嫲先前为陈娇娇簪过花围,且动作熟练又簪得很漂亮。
陈娇娇告诉她:“木阿嫲跟我说,今生簪花,来世漂亮。簪花围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积攒福气。”
一边簪花围一边在心头虔诚地祝祷,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事实也果真如陈娇娇所说的,木阿嫲动作熟练地替她簪出了美不胜收的花围。
就连陈娇娇也目不转睛盯着她,忍不住感叹道:“我的天呐,以后我终于可以对别人说,我见过下凡的仙女了。对吧,何霸总?”
方才他护着木织织穿越人海而来的强大气场,赢下了陈娇娇这句霸总。
一旁的何策勋,幽邃的眸色早己深了几分:“天上的其他仙女都不过如此。”
木织织被他炽热的目光烫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乎就故意背过身:“娇娇,你帮我问问木阿嫲几个问题吧。”
木阿嫲听不太懂他们说的话,她说的话也有些晦涩难懂,所以还是需要陈娇娇来充当一下翻译。
被晾在一旁的两位男士百无聊赖,阿杰就趁机问何策勋:“何总,您是不是也喜欢织织呀?”
何策勋蹙眉:“也?”
察觉到他不悦的情绪,阿杰又忙重新组织语言:“作为织织的老粉,我们也是衷心希望她能获得幸福的。您要是想要追她,我可以帮忙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在商场驰骋多年的何策勋一眼就看出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小心思:“有话首说。”
“也没什么……”
“那就闭上嘴。”
阿杰忙把他拉到一旁,小声与他商量道:“我吧,原本计划今晚跟娇娇求婚的。这不昨天发生了点不愉快的小事,就怕她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