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目的而言也是一致，只是双方的手段有冲突，若谈妥了也有收获。

但首先，还是得看这位王族想谈什么。

此时此刻，苏菲亚（的灵魂碎片）没有丝毫慌乱、紧张、愤怒之类的负面情绪，并非因为精神的不完整，而是她本就不会为此动情绪，哪怕师姐欺骗了自己，她也只觉得“确实有概率发生这种事情”，不考虑常人认为的道义，只考虑事实的概率。

“你最终要做的事情也是治好那位病人，我认为不一定要相互对抗。”

卡洛儿用的是“要做的事情”而非“目的”，苏菲亚只是想搞清楚疾病的原理，治疗是顺带的另一码事，她理解这一点。

“我不认为能在双方都满意的条件下达成合作。”

苏菲亚同样也能理解对方的目的，正因为理解才会一直躲在暗处行动，就事实而言，自己已经冒犯王族，换个角度也能解释成伤害，这可是重罪，王族不可能在不施与惩罚的前提下达成合作，而自己并不希望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惩罚上。

“若能治好病人，我可以免除对你的惩戒。”

卡洛儿作出让步，毕竟这件事并没有公开，知情的也就在场几人，不惩罚也不会损害到王族对外的形象，何况现在病人的情况算不上乐观，时间紧迫。

“但我本身对你们有价值，也是风险。”

苏菲亚果断拒绝，她很清楚自己在王族眼里的印象，一个不受控制且掌握秘密技术的危险魔女，一个能够给魔叶神域制造混乱的潜在风险，存在被知道，那迟早会被王族以各种理由控制起来，至少会被监视。

“严格上来说，任何强大的存在对王族来说都是威胁，但我们并没有因此限制大家。”

“我的研究并不需要外人协助，也不希望任何人妨碍我研究。”

苏菲亚转开话题，事实上她并非完全不需要，只是魔女的寿命足够长，终有一天能够达成特定的目的，除非客观规律不允许，而跟王族合作确实能在一方面增加效率，但同时也会受到限制，现在的她并不能全面考虑这些限制对自己未来研究的影响。

“机会和风险总是对等，也许你可以试试抓住机会。”

“我拒绝无谓的风险。”

苏菲亚依旧坚持，但她确实在尝试抓住机会，在等待王族能不能给出更好的条件，一个与设想的风险对等的优渥条件，比如不受任何限制、事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她很清楚这几乎不可能，但一开始把价格拉高了，讲价也能方便些。

“有些收获确实需要牺牲一定的自由，也许没你想得那么坏呢？”

“这是我的原则。”

“是吗……那实在太可惜了。”

“……！”

苏菲亚感觉到灵魂碎片被一股魔力束缚住，来自卡洛儿体内，这是想捕获自己。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或许自己确实不懂的跟一般人讨价还价，只是没想到对方也不轻易退让，毕竟是王族呢。

沙！

也在这瞬间，她立刻将灵魂碎片销毁了。

“……唉。”

卡洛儿睁开眼睛，笑着叹了声。

“您还好吗？”

伊莲恩坐在她身旁，握着卡洛儿双手，很是紧张，赛琳娜也一直守在身旁，一副随时准备施展魔法的姿态。

“我没事，她消失了，我们没谈成，可惜了。”

“您安好最重要。我这师妹神出鬼没，想要抓住她确实不容易。”

“不，线索有了。”

卡洛儿抬起手，掌心上，一个魔力小球里包裹着某种物质。

这是灵魂碎片入侵身体时，卡洛儿直接且快速截落的一小部分魔力，里面掺杂着苏菲亚灵魂的信息，甚至可能是灵魂的一点碎屑。

她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能够捕获，那时次要目的，首要目的始终是获得线索。

“那剩下的……不知那边如何了……”





048 猜吧


与此同时，商场的饮品店里。

“啊呜……”

“……”

莉莉丝吃着小块蛋糕，坐她对面的苏菲亚（的分身）慢饮着咖啡，相互间没有谈话，甚至没有直接的眼神交流，只是不时地偷瞄一眼，确认对方状态。

莉莉丝并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此刻面对的是魔女，也不清楚通过魔法的秘密传信会不会被发现或者截取，所以并没有安排情报交流，只负责看好苏菲亚。

至于苏菲亚，她用自己的方法绕过莉莉丝的监视进行信息传递，已知晓那边计划失败，自己眼前的并非作为诱饵的卡洛儿，而是莉莉丝本人……吗？

因为这个怀疑，所以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装作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依旧维持拖延时间的做法，不然前一分钟莉莉丝就被掳走了。

而之所以怀疑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就如刚才所知，她们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交换了身份，但伪装起来的情报只有这些吗？

不仅是卡洛儿和莉莉丝去二楼的时候自己没到场，从莉莉丝出门到离开郊区进入小镇这段路自己也没监视，她们能做一次文章，那就有可能做第二次，也许在路上又换了一次。

甚至有可能，跟着上去二楼的不只是她俩，还有赛琳娜，也许是三个人调换身份。

所以，动手的风险依旧很大，万一是假的，反被抓住假身，拱手让出情报，更是不利。

但同样的，对莉莉丝来说也是机会，魔女再弱，拼硬实力也还是能够制伏一个分身，多少应该有这方面的自信，应该且可以立刻动手。

她不这么做的理由，其一，她亲自动手也有风险，比如面前的就是本人，不能冒着被抓住的风险行动；其二，是已经不需要这么做……后者大概率不成立，她们急需治疗资源，就像刚才卡洛儿试图拉拢那样。

能获得的信息不够，接下来的行动等于是赌概率，赌赢了就能实施自己的计划，赌输了就得转移阵地，甚至放弃这次计划。

但另一方面，自己也可以立刻放弃。

魔女是自由的，自己因为本能的好奇去关注那个病人，希望解明其中的未知，那也随时可以因为风险放弃并离开，并非被某人逼着做这件事，执念也没有深到束缚自身行动，更不打算对陌生人的死活负责。

只是，没到最后一刻，自己更倾向于尝试，现在利害掂量结束，这是可以承受的风险。

那么……

啪！

“……”

苏菲亚朝莉莉丝伸出手，速度很快，却在行动那一刻，被速度更快的莉莉丝抓住了手腕，又摁回到桌上。

莉莉丝始终监视着苏菲亚，平常修练体术，动作迅速也合情合理，这似乎能佐证在场的就是本人……但苏菲亚并不会往这方面联想，她不熟悉莉莉丝，魔女主动练体术的概率也很小，非特殊情况不纳入考量。

再者，她这行动，是否意味着想维持现状？僵持下去是为了等另一边的援助？

……是否能认为，这人没有能力将自己抓住，同时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