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之于人类,就像魔力之于魔族。
这两者并非相克,只是不同的力量。
人类并非不能掌控魔法,只是需要一定天赋,而拥有天赋的人并不多。
也就是说,这些力量终归只是身外之物,被人加以利用的工具罢了,本身并不存在“神圣”、“邪恶”的定义。
所以,身为魔女的莉莉丝能够使用圣光,也并非多么怪异且不可理喻,只是大部分人基于固有印象和观念,一时间无法接受,或者永远都不可能承认而已。
那就没必要忌讳力量本身,相反,既然拥有了,那为什么不加以利用呢?
自己可是魔女,所谓魔女,不仅是力量,思维也同样异于常人,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那坦然接受并驱使圣光,对魔女来说不也再正常不过?
早之前,莉莉丝就开始尝试操控圣光,回忆着当时在试炼之塔的情况、圣光显现时的感觉,还有就是那两个梦里,白茫茫的一片光辉,应该就是圣光的影响吧?
自己能够感觉到,就像感知魔力那般,经过一个多星期,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尝试和练习,靠着模糊的印象重复尝试,才终于掌握了方法,主动让圣光显现。
起步是最难的,在那之后事情就简单多了,汇聚、释放、变换,熟悉之后就如同施放魔法那般简单。
渐渐地,就感觉圣光跟魔力好像也没有太大区别。
赫蒂之前也说过,在她眼里,圣光也不过是一种另类的魔力,现在莉莉丝算是明白了。
所谓的圣光,也不过如此,只要不让外人知道,就没什么好担心。
然后,就是该怎么用了。
跟卡洛儿姐姐一起找了各种资料、尝试了各种方案,有时候赫蒂也会来帮忙,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利用方法——融合特质。
每个魔女觉醒时,其魔力都会获得特质,比如无需具体魔法,魔力本身就能治愈伤口,无需转化成火元素,魔力本身就能产生火元素的效果。
魔力不再是用来消耗或破坏的纯粹能量,它产生了质变,也给了每一位魔女千载难逢机会——只要她们愿意,她们必定能在命运指引的这条道路上创造奇迹。
……然而莉莉丝并没有。
她的魔力,本质上确实是魔女的魔力,很强大,但没有任何特质,效果跟一般人的魔力相同。
大家尝试了很多方法,但至今都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也许将人类改造成魔女,也只是生理上的改变,得到再强大的魔力,她也打不开创造奇迹的命运之路。
人是多么的渺小,终究无法掌握这个世界的客观规律,只能造出这种程度的残次品——这是魔王得出的结论。
赫蒂是不相信什么命运什么神的,也不相信所谓的禁忌,她只认为是缺乏知识,对客观真理的认知还不够,才导致莉莉丝身上的这种缺陷。
魔法本身就是探究自然界客观规律的学问,在魔王眼里可没那么神秘。
是无知导致了这种不尽人意的后果,说不定会导致无可挽回的灾难,往后的实验也没有足够的安全保证,所以改造只进行到这一步就够了,没必要为了得到特质更加深入。
本身就只是为了保护莉莉丝才进行改造,目的已经达到,魔女特质什么的,有就当作是赠品,没有也无所谓。
莉莉丝也接受了这个结果,本身要求也不高,现在生活也挺好,至少没有致命的后遗症。
只是,机会摆在面前,她开始思考——
没有特质,是不是就能变成任何特质?
沿着这条思路进行一系列猜想和验证,三人最终得出一个方案——
让魔力短暂获得特质,而这个特质便是圣光。
……
……
……
于是,就有了莉莉丝现在的操作。
她将右手的圣光浓缩成一个小球,随手一扔,小球没入左手的魔力团中。
也就在这一瞬间……
咚!
“唔……!”
一声震响,暗紫色得到魔力团爆发出光辉,伴随着冲击,将四人淹没其中。
依葛莉下意识抱紧卡洛儿,而另外三人只是立刻闭上眼,稍微别过脸,避开这刺眼的光芒,并没有作出防御。
几秒后,等冲击造成的强风停下,众人缓缓睁开眼睛。
“啊……!”
最先发出感叹的人是依葛莉,她仰看向天空,手臂渐渐松开,身心都因为眼前的景色放松下来。
这是非常奇妙的一幕——
周围的浓雾被驱散,阳光终于照进这片森林,映照出这片大自然本该有的深绿。
周围已经听不到死灵的嘶叫,甚至魔力都不留下一点,全都被这一阵爆发驱除,生的气息再次降临到大地。
但奇妙的并非这些,而是布满视野的点点星尘。
魔力化作闪耀的亮紫色尘埃,如同微小的精灵漂浮在身边,这是爆发后的残留,原本略有不详的深紫色能量,如今却像星光那般耀眼。
“好漂亮……”
依葛莉已经被这美景所吸引,伸出一只手,捧起飘落到手上的星光凑到眼前。
像蒲公英那样轻盈,感受不到重量,轻微的吐息抚过,便化作更细小的粉尘飘散,如细雪融化般消失,美丽至极。
“看来成功了。”
“对,跟预想中的一样。”
莉莉丝右手叉腰,自信地微微一笑,对结果很满意。
而她的左手上,一团亮紫色的星光球体漂浮着,旋转、汇集起魔力。
这便是被圣光特化之后的魔女之力。
圣光的一大特点,其驱散死灵的原理跟魔力不一样,魔力靠的是能量间的相互抵消,圣光则是直接将其抹消,不会产生消耗。
莉莉丝经过一番研究,通过融合,将圣光的这个特性赋予到自己的魔力之中,于是诞生出这股力量——
爆发之后,产生等同于圣光的效果,没有任何魔力消耗便驱散掉死灵气息。
而残留在空中的魔力持续守护这片区域,让外围的死灵魔力无法进入,便有了眼前这片星光般的美景。
但这个特性仅限于手上这一团魔力,是有限的人造产物,消耗完就得再用圣光制造出来,莉莉丝体内的魔力并没有发生质变,依旧没有任何魔女特性。
看上去,这个操作似乎有些多余,毕竟莉莉丝本就能够使用魔力驱散死灵,但正是多出来的这个步骤,有时候能躲过敌人的针对。
比如说,教会拥有抑制魔力的手段,但不一定有抑制圣光的手段,或者说有,但不一定每个人都掌握,说不定能靠这个特质躲过那些针对手段,打敌人一手出其不意。
而且,还附带有精神上的刺激。
本应相克的力量、神赐予人类的力量,不仅能够顺利融合到魔力中,还爆发出巨大威力,要是教会的人看到,都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三观肯定在一瞬间震碎吧?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异类力量,“圣光魔力”在此诞生。
“哼~?”
看着手上的杰作,莉莉丝自傲地轻笑一声。
我可是魔王的妻子,怎么可能一无是处呢?这才是我该有的能耐!
……不对,是作为魔女的力量,跟妻子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
……
……
……
“!”
“感知到没有?”
“感知到了,是圣光!”
“在那边!”
“所有人,立刻前往目标所在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