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永劫初啼

成九卿攥着青铜罗盘冲进黑雪时，菌丝襁褓中的婴儿正在啃食烛龙眼珠。三年前的自己蜷缩在颅骨深处，后颈的因果道胎泛着青芒——那是他亲手刻下的封印阵，此刻却渗出星砂脓血。

"放下她！"成九卿的燧石刀抵住年少自己的咽喉，"那是灾厄之源..."

少年突然睁眼，瞳孔裂开十二重虚界之瞳。怀中的菌丝婴儿发出嬉笑，脐带如利刃刺入成九卿手腕。时空在此刻扭曲，葬仙渊的永夜天穹被撕开三百道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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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回廊**

成九卿跌入记忆夹缝时，菌丝女童的灰烬正重塑形体。血色鸢尾在虚空绽放，映照出恐怖真相：每个时空的成九卿都在此刻扼住自己的咽喉，青铜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

"这是永劫的起点..."女童的菌丝缠住他量子右手，"当年你没能阻止我诞生..."

场景突然切换。成九卿看见青衫文士模样的自己，正将《归藏策》残页缝入阿芜脊椎。冰魄草的药汁滴落处，菌丝从阿芜脐眼钻出，缠绕住半片青铜罗盘。

"原来是你..."成九卿的量子右手穿透幻象，"把灾厄带给她..."

青衫文士突然转身，面皮下涌出观测者细胞。成九卿的燧石刀劈开伪装，露出下方铁观星的机械内核——她的脊椎上刻着与阿芜相同的封印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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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血宴**

现实中的葬仙渊正在崩解。菌丝婴儿膨胀成山岳大小，三百根脐带刺入不同时空。年少成九卿的因果道胎彻底觉醒，青铜罗盘化作血色莲台托起他的身躯。

"父亲何必挣扎？"莲台上的少年抬手轻点，"这本就是您写的剧本..."

成九卿的后背突然灼痛。烛龙刺青挣脱皮肤，在虚空凝成太古龙魂。当他要发动攻击时，菌丝女童的灰烬汇成阿芜的面容："砍断脐带！那些是..."

血色鸢尾道火突然失控。成九卿的量子右手异化成产钳，贯穿菌丝婴儿的胸膛。当他要剜出心脏时，却发现那是颗跳动的青铜罗盘——与他怀中那枚正好拼合成完整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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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之卵**

双罗盘合并的刹那，永夜天穹降下光柱。成九卿看见光柱深处悬浮着巨卵，卵壳表面浮现所有时空的毁灭景象。菌丝婴儿的残躯化作触须，将年少成九卿拽向光柱。

"这才是《归藏策》的真意..."铁观星的机械身躯从卵中浮出，"您当年亲手种下的观测之卵..."

成九卿的量子右手突然回忆起三百年前的手术——他将自己剥离的恶念封入罗盘，却不知那恶念早己污染《归藏策》。菌丝女童的灰烬在此刻沸腾，凝成阿芜的完整身形。

"夫君..."她握住产钳刺入自己眉心，"该醒了..."

血色淹没天地。当成九卿再度睁眼时，掌心的"坎"卦正在吞噬黑雪。冰屋角落的药臼里，七叶冰魄草微微颤动，窗外传来阿芜的咳嗽声。

青铜罗盘的指针停在子时三刻，永夜依旧。成九卿颤抖着掀开毛毯，菌丝女童的襁褓安静地躺在烛龙颅骨深处——这次，婴儿额间没有虚界之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