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宇离开后,圣启德表面上平静了几天。
为什么说表面?
因为每个人都发现,郁与之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的他在众人眼中堪称完美,无论在贵族还是特招生眼里,都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但现在,他变了。
这个变不是指从黑到白那种由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这种变化。
实际上他还是会露出和以前一样的微笑,脸也依旧精致的不似人类。
可偶尔,他却会比以前的唐之渊还恐怖。
如果得罪到唐之渊,对方会在第一时间表现出来,之后无论是挨一顿暴打还是被他针对,至少心里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但郁与之就不一样了。
他不会将情绪随意的表露出来,就算生气,大部分时候也都是笑着的。
等发现不对时,往往都是首接被赶出学校了。
因此,很多人开始躲着他。
甚至暗暗祈祷唐之渊能赶快回来,这样至少两个势力能中和一下,不至于完全的一家独大。
大概是他们的祈祷被老天听到了,半个月后,唐之渊竟然真的回来了。
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唐之渊额头上竟然多了一道疤,让他原本就有些凶的样子看上去戾气十足。
而唐之渊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就是不管不顾的去找林时。
某次,他首接拦住了林时,不顾郁与之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一鼓作气的说:
“林时,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有件事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诉你!郁与之他不是什么好人,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不然以后你一定会伤心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去觉得我朋友有问题?”
林时将郁与之挡在了身后呈保护姿态,皱眉望着他充满敌意的说。
一句话,让唐之渊僵在了原地。
看着少年防备的姿态,他突然明白,自己是没有立场提醒林时的。
他之前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就算说了实话也只会被当做另有所图。
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赶快取得林时的原谅才对。
这么想着,唐之渊开始了别的行动。
然而,林时显然是想避开他的。
之后的一周,他都没有再见过少年的人影。
他就干脆在任何林时可能出现的地方堵人。
A班的教室门口、李教授的办公室、图书馆。
但可惜,每次都无功而返。
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肯定是有人在其中作祟。
而这个人,除了郁与之外他们也想不到别人。
林时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当然也是故意的。
因为他很清楚,惩罚狗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凶他,而是不理他。
果不其然,几天后,唐之渊就愈发暴躁起来。
这天夜里,林时睡觉时,突然听到了一阵敲窗户的声音。
他一愣,披上外套拉开窗帘,就看到了守在外面冻到鼻子和耳朵都在发红的唐之渊。
“林时!”
看到他的瞬间,唐之渊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将手和脸全部贴在窗户上,也不管被挤得变形的五官,眼巴巴的望着少年。
林时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面无表情的把窗帘拉上。
这时候贵族宿舍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窗户的隔音效果非常强,他完全听不到唐之渊任何一句话。
转身上床,躺进了柔软的被窝开始睡觉。
而那边的唐之渊,也很识趣的没有再去吵少年。
首到第二天晚上,林时又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
这次唐之渊学聪明了,缩着长腿可怜兮兮的坐在窗沿上,手里拿着个纸板,上面写了三个大字:“对不起。”
翻转过来,后面还有几个字:“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之后,他双手合十,做了个求饶的动作。
然后,林时又冷漠的拉上了窗帘。
就这样,这家伙坚持了一周。
在第八天的时候,林时总算给他开了窗户。
窗户刚打开他就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红晕:“好香。”
“你是想让我把你推下去吗?”
林时拧眉看着他,语气嫌弃。
“不、不是!你房间是真的很香……”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时就关上了窗户。
“……”
唉,算了!今天至少闻到林时房间的味道。
不算亏!
唐之渊曲起腿,手抓住了旁边的管道,抓着它一步步跳了下去。
他刚落地站稳,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抵在了脖颈。
“郁与之,你应该也清楚,自己杀不了我。”
锋利的刀刃都在脖颈处划出了一道口子,血顺着刀刃落下,唐之渊黑着脸,眼神里带上了丝恨意。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郁与之的眼神里划过丝嘲讽,手里的刀又往前抵了抵:
“哪一次我把你打的半死时付出了代价?”
这句话不假,郁与之好歹是从军队出来的。
他要是想的话,可以有无数种杀了唐之渊又不会被发现的方法。
他现在只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这么做。
“确实,估计就算是我姑姑也猜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毕竟他们没人知道,你竟然这么能装。”
说到这,唐之渊顿了顿,然后笑出了声:
“但你猜,林时会不会怀疑你?我离奇死在了今晚,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他,他会不会好奇去调查死因呢?”
少年非常聪明,没有人能瞒得住他。
这点,他们两个都非常清楚。
而不想在林时面前暴露自己真实的样子,这就是郁与之的弱点。
“你不会以为仅凭你这个差点他的霸凌者,就能影响到我们的关系吧?”
郁与之眼底凝结着寒霜,声音冰冷。
一句话,戳到了唐之渊的痛处。
他的额头爆出青筋,愤怒的握紧拳头:
“你这么说我!但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抱着解闷的心态靠近林时,想看他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然后觉得腻了在扔掉他。”
“说我霸凌,还不是因为你想看他被霸凌后还坚持靠近你的样子,如果这件事没有你的允许,能在圣启德发生吗?”
郁与之嗤笑一声:“可你就只能在这里无能狂怒,因为他不信你的话,而我,这辈子都是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的。”
“不想让我知道什么?”
熟悉的音色从身后响起。
郁与之身子一僵,下意识转过去。
就看到穿着睡衣的林时裹着外套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