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心底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好像还是郁与之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真实的样子。
虽然于他本人的最性格来说只是冰山一角,但要知道,郁与之可是天生的伪装高手。
林时思考了一会,然后轻轻伸出手,动作温柔,指尖触碰到郁与之柔软的发丝,缓缓着。
然后用温和的语气,十分纵容的说:“你想这么待多久都行。”
温润的语调,带着潺潺溪水般的柔和,流淌出无尽的善意与包容,仿佛世间万物都能在此找到栖息之所。
随后,林时清楚地感受到郁与之的身体僵了一下。
之后,环着他的手臂变得更紧了。
虽然林时的话是这么说的,但郁与之向来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调整情绪仅仅也就用了几十秒而己。
等他的手掌放下来时,又很快恢复成了原本矜贵温和的样子。
他冷漠的看了眼还在地上躺着的唐之渊,随后拉起林时的手,带着少年进了宿舍。
“不管他没事吗?”林时试探着问。
“没事。”
郁与之摇了摇头,他额前的头发也是湿的,周身都带着一股潮气,笑起来像是水里来的精怪:
“学校现在重点监视着他,发现他要是不在宿舍的话,很快就会派人来找的。”
“这样啊。”
林时点点头。
他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不过想想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唐之渊现在誓不配合学校给他的处罚,校长那个老油条肯定也担心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小时。”
林时正发呆想这件事时,郁与之的声音传到了耳边。
“嗯?”
他抬头,表情略显疑惑。
“你怎么看唐之渊今天的话。”
郁与之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似乎还有些小心翼翼。
配上他那张美人脸,看上去就更可怜了。
林时静静地凝视了他一会。
不得不说,郁与之的确很会装,在少年的眼神下,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看上去确实像个被造谣后惴惴不安的小可怜。
林时笑了笑,然后说:“当然是一句没信。”
他垂眸敛起了眼神里的冰冷,然后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干毛巾递给了郁与之示意他擦擦头发,然后问:
“说起来,为什么你会在这?”
前面亲了自己跑了后,林时还以为郁与之需要自己待几天来消化一下这件事呢。
“回宿舍后听说唐之渊不在,所以我猜他是不是在这里。”
郁与之接过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凸出的指节在暖灯下看着性感极了。
“谢谢你。”
林时给他把热水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坐在了他对面,声音诚恳。
就在郁与之摇头打算说没事时,少年又弯了弯眼角,问:
“教授的报告怎么办?没按时交被罚了就不好了,我来帮你一起做吧。”
郁与之一愣,才反应过来林时说的是报告是,两个小时前,他差点没忍住亲了少年,担心事情进一步失控为了离开图书馆而找的借口。
此时的心态己经和那会不一样了。
唐之渊疯狂的样子给了郁与之警醒:
除了他以外,还有人觊觎着林时。
这点郁与之一点也不意外。
林时本来就是个非常吸引人的存在。
只是圣启德的浮华掩盖了少年身上的光芒,让珍珠蒙尘。
但只要稍微靠近他,每个人肯定都会被他吸引的。
其实这点郁与之早在考试周期间就发现了,只是他原本以为那个蠢货应该是在离开学校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的情感,但没想到,他醒悟的比自己预料中早。
虽然郁与之并不觉得唐之渊那种家伙能比得过自己。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他非常生气。
如果不是自己今天恰好出现在了这里,那林时肯定就被唐之渊的脏嘴碰到了。
这是郁与之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实。
所以他选择换了个战略。
郁与之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望着林时,眉眼如画,缓缓张唇不疾不徐的说:
“我记错时间了,应该是下周西交才对。”
“所以不用着急了。”
林时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了,我能借用一下浴室吗?”
郁与之望了眼自己还有些湿哒哒的衣服,有些无奈的说:
“穿着它们实在不舒服。”
“当然可以。”
林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但紧接着又有些犹豫的拧眉。
“怎么了?”郁与之问。
“你要不让人送一身衣服过来?”
少年声音低低的,似乎是有些害羞:“我这里可能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
郁与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林时说的是两人的身高差。
郁与之一米九的身高,一般来说,确实穿不上一七五的衣服。
他顿了顿,随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下,林时的耳朵彻底红透了。
他原本就非常在意自己的身高,听到郁与之的嘲笑更是整个人都恼了起来。
“别笑了!”
少年的眉头紧拧,声音听上去颇为虚张声势。
郁与之没忍住,笑的更大声了。
漂亮的眉眼舒展开来,脸颊晕染出一抹绯红,和平日里虚假的样子不同,此刻好看的惊心动魄。
林时拧眉,有些无奈的从椅子上站起,伸手就打算去捂郁与之的嘴。
郁与之是什么,只要他不想,别说圣启德了,就算是整个蓝星也没人能碰到他。
可是此时,少年走到他身前,身子下压,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的距离也因为这个动作被无限拉近。
从外面看,就像是林时整个压在了郁与之身上,两人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从薄薄的秋衫中传递。
“我错啦。”
郁与之抬手执起少年的手腕,在凸出的腕骨处留下轻轻一吻。
漂亮的脸像是噬人心魄的精怪,一举一动都在蛊惑着人心。
但与之相反的是,他完全温柔的话语,轻的像是羽毛在心间拂过:
“是我说错了。”
“小时的身高明明刚刚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