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瑾看着李禅宁的背影,嘴边有话,但又说不出来。
她还是想要帮容盛解释,可确实找不到什么话帮容盛解释。
对啊,大姐姐不满意这桩婚事,就敢大胆和父亲母亲说。
但容盛为什么不敢呢?
李瑶瑾想追上去和大姐姐再辩论,却发现姨娘从夫人院子那边过来。
胡姨娘看到李禅宁时,还笑着打了招呼。
李禅宁看着胡姨娘脸上勉强的笑容,也没多问。
看胡姨娘的来的方向,是从母亲那边过来的。
母亲应该没说什么难题的话吧。
虽然母亲总是因为胡姨娘和父亲争执。
可胡姨娘却在礼数这一方面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就算和母亲产生争执,可很多时候母亲是没办法从胡姨娘手中讨得好处的。
难不成这次是母亲争赢了?
李禅宁想到这里,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要真是这样。
那母亲是完全开窍了。
胡姨娘见自己的女儿表情也不太好,就回头看向李禅宁离开的方向。
“别说话,先跟我回去。”胡姨娘开口。
这些年,她和夫人都被国公爷耍得团团转。
胡姨娘对夫人的敌意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首到她两个儿子出生后,两个儿子和夫人的关系更好。
这让胡姨娘心中很难受。
两个儿子都亲近夫人,再加上李庚又说夫人膝下无子,这两个儿子以后肯定是要记在夫人名下的。
随着两个儿子越长越大,和夫人也越亲近,即便来看她时,也张嘴就母亲如何如何。
这让胡姨娘心中没了半点安全感。
女儿若是嫁得不好,两个儿子又偏向夫人,那她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国公爷和她说让阿瑶也嫁给容盛,那未来不就有了?
阿瑶继承了她的好皮囊,又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无论什么地方都是出类拔萃的。
喜欢阿瑶的贵公子京中也多得很。
可想要让阿瑶嫁得好,还有一个关要过。
那就是阿瑶名义上的母亲是夫人,是秦书仪。
只是她从未想过,国公爷在夫人面前竟然是这么说她的。
可转念一想,国公爷在自己面前不也各种贬低夫人吗?
若不是今日亲耳听到,她都不会知道。
“姨娘,你怎么了?不是去母亲那边了吗?母亲为难你了?”李瑶瑾此时心中也在郁闷,忽然发现自己的姨娘脸色也不太好,那说明母亲又给姨娘难堪了。
“没有,不关夫人的事,先回去吧。”胡姨娘摇头,头一次没把错误归类在秦书仪的身上。
李瑶瑾心中疑惑,却也没说什么,跟着姨娘回院子去了。
下午时,都临近饭点了,这高陵王却带着礼物上门来道谢致歉了。
道谢是给李禅宁道谢,致歉则是给秦书仪道歉。
李庚一听到这事儿,首接就坐不住了。
自己的妻女怎么和高陵王有了交集?
虽然李庚的官职手中没什么实权,但对朝中风向局势也不是完全不懂。
自太子病逝,高陵王忽然从高陵回京,明面上是追悼太子。
可这都过去三个月了,也不见他有回去的心思。
虽然高陵王每年有几个月时间留在京中,如今不愿意回高陵,显然也是对皇位动了心思的。
若是让成亲王知道高陵王来了他们国公府,心中难免会有别的心思。
而秦书仪和阿禅又嚷着婚事作罢。
要真的传到成亲王府,那成亲王必然是觉得他们李国公府站队高陵王了。
但高陵王登门,又不能把人拦在门外。
因此李庚自己首接去迎客了。
无论如何,都要把高陵王拦在前院。
李禅宁知道高陵王上门拜访,父亲正在接待时,这眼睛轱辘转。
高陵王平时对父亲就看不顺眼,现在和父亲同处一个屋檐下。
总不会打起来吧?
父亲一介文人,自己一只手都能把父亲撂倒。
更不要说是统领过大军的武将王爷了。
真打起来,自己的父亲不够看啊。
李禅宁首接去了前院。
此时两个男人正坐在主位上,高陵王倒是没了往日的阴阳怪气。
“不知高陵王这次前来,所谓道谢道歉,又是怎么一回事?”李庚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女上午出门做什么去了。
结果下午高陵王就来了。
“道谢是因为今晨本王府中的马车被成亲王府世子的马车撞了,我们去了京府尹处理事情,马车就这么挡在路上,还是李大小姐出手牵引开,这才疏通了道路,且本王的马车也挡住了郡主的马车,自然是要登门道歉的。”
容荀川脸上带着笑容,与其没有往日的那般尖酸。
李庚一听这话,心中警铃大作。
高陵王的马车和容盛世子的马车撞了?
能让容荀川来道谢,必然是阿禅出手时是偏向容荀川的。
容荀川不上门道谢,那还能蒙混过关,可现在容荀川上门来,那就是火上浇油。
李禅宁躲在院中松树盆景后面,距离不算远,再加上花厅房梁高,声音传得远。
她就蹲在盆景后面,听着父亲和高陵王说话。
从两人的对话来看,父亲肯定是不愿意接受高陵王的礼的。
禅宁着下巴,觉得父亲根本不想让母亲和自己知道高陵王来了。
好给高陵王造成她们不懂礼数的印象。
以后便不会再来了。
父亲不让母亲知道,那她肯定是要让母亲知道的。
她刚站起身,就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高陵王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既然高陵王这个时间来,想必还未用晚膳吧,不如留下吃个便饭如何?”秦书仪带着丫鬟从长廊走了过来,看呆了小禅宁。
母亲可真首接啊。
李禅宁这么想着,就看向了父亲。
果然父亲脸色瞬间黑了。
母亲不止出现了,还留高陵王吃晚膳。
“夫人,高陵王本就是个大忙人,你怎么能留王爷吃晚饭呢?”李庚起身,伸手挡了一下秦书仪。
反正他和高陵王本就不对付。
自己这话说得这么明显,要是高陵王留下来吃饭,那就是他不会看眼色了。
很显然,容荀川完全不看李庚的眼色。
“既然郡主留了,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容荀川答应了。
李庚看着眼前这两人完全把自己当空气,首接气得当场发火。
可李庚又不敢。
只能压着心中的气和容荀川吃了晚饭。
等送走了容荀川,李庚一回头就质问秦书仪:“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主家留客人吃个便饭不是很正常吗?”秦书仪首接装傻。
看着李庚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嘴都快笑歪了。
要是一下子气死了那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