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老道长忽然开口:“慢着!”
老太太恭敬的回头看着他:“道长,有什么吩咐?”
“我的往生阵被这人破坏,恐怕今天不能用了。”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暂且留下她帮我重新布阵,以抵消她的冤孽。”
老太太沉思片刻,就让保镖们退开。
“既然如此,就留你一天。”
“若是往生阵结束,我那可怜的孙女顺利投胎,我就饶你这次。”
与此同时,三声鸡叫响起。
天亮了。
林舒回头,想要问问鬼灵,那孙女是不是她。
腿脚处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白雾。
林舒松了口气。
看样子鬼灵怕太阳,早早的溜走了。
老太太起身,不住的打着哈欠。
“行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过了今天,就是下葬的日子。虽说女娃娃太小,不能葬在祖坟。”
“可她毕竟是我疼爱的孙女。所以我决定,破例将她葬在老爷子的身边。”
一位年约西旬的女人站出身阻止。“不可啊,老祖宗!幼童不能入祖坟,这是规矩。”
“荒唐!”老太太脸色不善:“那是死规矩!我们家唯一的孙女,不让她进祖坟,难不成让她当个孤魂野鬼?”
“好了,不要再说!我意己定。”
站起身,有佣人递过拐杖,搀扶着老太太起身。
转身的瞬间,林舒惊恐的发现,鬼灵正趴在她的后背上。
鬼的重量下沉,压的老太太脖子不自觉的向下弯了几分。
它扬起手,冲着林舒打招呼。
尖锐的牙齿反射出阴森的寒光,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被老太太背着上了二楼。
林舒张了张嘴,“这祖孙两个,关系还真好。”
“那可不是!”先前开口的妇人,一脸愤愤不平。
“一个丫头片子,跟个宝似的。”
“我看她早死,肯定是受不了这个福气!”
闻言,一首低头悲伤的男人,瞬间抬起头,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弄死你!”
妇人翻了个白眼,没敢反驳。
转过身扭着屁股走了。
林舒若有所思。
听说,人死之前最喜欢谁,就附在这人的身上。
看这情况,鬼婴最喜欢的肯定是老太太。
耳边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她侧头就看到鬼鬼祟祟的老道长。
卧槽!
她忍不住退开两步:“你想干什么?”
老道长嘿嘿一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不管你从哪里来,别想着能从赵家分一杯羹。”
“这次的钱,是我一个人的。”
“我劝你,今天晚上抓紧走。”
“西角有个暗门,你趁着天黑从那里溜出去。”
“晚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这赤裸裸的威胁,把林舒气笑了。
“原来,是个冒牌货…”
老道气的鼻子都歪了:“你说谁冒牌货??”
林舒不甘示弱:“说你是冒牌货啊!”
刷刷刷!
老道从怀里掏出一把符咒,又从包里拿出大量法器。
“睁开你的狗眼瞧瞧,都是上品!”
“比你那堆破铜烂铁强多了!”
林舒夸张的拉过黑狗子,扒拉开它的眼珠子。
“来来来!快点睁开狗眼,有人叫你呢。”
不过,老道有句话没撒谎。
它的那些法器确实比林舒的破铜烂铁强多了。
林舒也挺好奇,他的法器从哪来的?
老道被她打量的目光看的不自在。
“这可不是偷的,是我太太太祖师爷送的。”
“别啰嗦,天黑后你滚不滚?”
“不滚可别怪我下手狠。”
林舒收起自己的桃木剑,“当然走,反正这破事我也不想参与。”
“对了,你既然自称道士,可曾看到鬼灵?”
鬼灵?
老道长的脸色顿时变了。
“没有!”
林舒笑了,“呵,道行也不过如此!”
老道被她噎了下,忍不住反问道:“难不成你能看见?”
“当然!”林舒拍拍手上的泥土:“那鬼灵说,你在她的尸体旁边设下结界,她魂不附体。对不对?”
老道的神色变得凝重。
她说的没错。
林舒接着说道:“我瞧着她指甲己经变长不少,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尸变。”
“没有魂灵的尸变,可是吓人的狠~”
“单单只是砍下头,没用。”
“而且,她的脑袋上方还插着三根长钉,绝对不是自然死亡。”
“你说她尸变后,第一个杀谁…”
老道长嗷的一声,跳起来。用手捂住林舒的嘴。
“你不想活了??这么隐蔽的事情还嚷嚷出来?”
“你知道赵家是什么人吗?”
他气急败坏的看着林舒。“天黑后,拿着你的东西和狗,抓紧滚,要不然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面去!”
切,小气!
林舒撇撇嘴。“为什么不烧了,一了百了?”
事到如今,老道也不打算瞒着。“老太太爱孙女心切,非要以全身下葬。”
“听我的,快点走,赵家不好惹。”
林舒不以为意:“你想赶我走,更多的是怕,我会分走你的钱吧?”
两个人不欢而散。
二楼房间的窗帘被人掀起一角,
随后悄悄放下。
老太太整个人沉浸在暗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看着手里的玩具球,发出呵哧呵哧的喘气声。
“乖孙女,有奶奶在放心。
“谁都不能把你扔到乱葬岗。”
背后的鬼灵咧开嘴笑了…
偌大的别墅,一片寂静。经历了一夜跳大神的折腾,大家都筋疲力尽的睡下了。
二楼左边第二间房子里面,身披着貂皮大衣的女人,一脸烦躁。
她是赵家二房的当家女人。
也是老太太的二儿媳。
徐芳。
她伸着手,不断拧着身边缩着的女孩子胳膊。
旁边是捂着脑袋哇哇大哭的六岁男孩。
“蠢货!让你做点事都做不好!竟然让你弟弟撞到脑袋。和那个死去的丫头,一样没用!”
女儿被掐的痛出眼泪。却不敢朝后退一步。
她知道,躲了,会被打的更狠!
书房内,休息的赵峰被吵得不耐烦,拉开门气冲冲的走出来,一脚踹在了女孩身上。
女孩被踢的滚到一边,脑袋撞到门槛晕了过去。
男孩乐了,鼻涕糊了一脸拍着巴掌笑:“姐姐也一样,姐姐也一样。”
“都摔了脑袋,公平了。”
徐芳厌恶的看了眼晕过去的女孩,扯起儿子就走进卧室里。
“你说,赵婴的死不会找到我们吧?”
赵峰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担心个屁!一个女娃娃,死了就死了。”
“要我说,老大还得感谢我。女娃要没死,他会背着那个诅咒过一辈子。”
“这回好了,他可以生儿子了。”
徐芳叹了口气:“可惜了,要是大房永远没孩子,我们不就是当家人了吗?”
“说什么呢!”赵峰怒斥道:“告诉你,别打大嫂的主意,收起你的小心思。”
徐芳撇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嫂…”
啪!
赵峰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不想挨打,就闭上你的嘴巴!”
“你睡不睡?不睡滚蛋!”
徐芳动了动嘴皮子,终究没敢说下去。
只能气鼓鼓的搂着儿子回房睡觉。
无人注意的角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像是失了魂一般的站在棺材旁边。
他死死抓住手里的玩具熊,亦步亦趋的向着棺材走过去。
哗啦!
一盆黑狗血当头浇下。
男人失神的眼睛慢慢聚拢。
他疑惑的抬头,不解的看着老道长:“发生了什么?”
老道长意味深长:“缘断了,就是断了!强行续起来,只怕那人的芯子,己经不是你原来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