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渐渐习惯了两个病房来回遛的日子。
每天除了陪谢孟臣吃饭,就是陪他研究道术。
跟谢孟臣相比,自己简首是那个井底里的蛤蟆,
没见过世面。
谢孟臣每天都会拿出点小玩意给她。
除妖剑,封印符。乾坤阴阳卦……
听说,是某个老总为了拿下合作,特意送来的。
果然,人要是有了权和钱,其他的唾手可得。
也不怪当初道长见钱眼开的收留她。
那一叠钞票,完全可以买下整个道观。
想到道长,林舒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
正低头批改文件的谢孟臣,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
林舒蔫蔫的放下乾坤阴阳卦,“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
“想家?”谢孟臣推了推鼻尖的眼睛。“对了,还没有问你,你生长的道观在哪里?还有没有别的家人?”
林舒“蹭蹭蹭”跑到谢孟臣的对面坐下。
“我的道观在南方,我是一路朝北才来到这里。”
“道观里面只有道长和我,我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扔到路边,是虚于村的村长捡到了我。”
谢孟臣放下笔,仔细听着她的话。
“我的命格不详,扔掉我或许是不得己,不能怪他们。”
“今天只是忽然想到道长了,也不知道我走以后,他在道观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
原来如此,是他疏忽了。
谢孟臣摸索着指尖忽然开口:“要是你想,等身体好点,可以回去看看。”
知道谢孟臣是好意,可她还是拒绝了。
“路程太远了,来回将近两个月。”
谢孟臣忍俊不禁:“别忘了,我们有车。”
“不是你两只脚的路程。”
林舒还是有点犹豫:“可是你每天这么忙……”
“没事,”
“工作可以带着。随时都可以。”
林舒笑的眉眼弯弯。
她是真有点想念道长了。
目光落在乾坤阴阳卦上,林舒忽然想到什么。
“谢孟臣?”
他的笔速不停:“你说。”
“你,知不知道鬼元丹?”
“鬼元丹?”谢孟臣疑惑的抬头:“没听过,你找鬼元丹做什么?”
林舒忽然不说话了。
克夫克子的命格,她告诉过老祖宗,可仅此而己。
二十年的寿命,她却闭口不谈。
因为,她不想让奶奶难过。
鬼元丹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哪怕是消息通天的谢孟臣也不一定听过。
是她想的太多了。
“没事,只是听说它可以改命格,特意问问。”
谢孟臣沉思片刻,拿起手机打给许飞。
此时的许飞难得半天假,
一向怕狗的他,正逮着黑子闹成一团。
也不知这狗是不是傻,被欺负只是哼哼唧唧的叫,惹得许飞更加想蹂躏它。
黑狗子内心:“畜牲啊!!比狗还狗。”
“喂,谢总,有什么吩咐?”
“你去查一下,有没有业内人,听过鬼元丹这个东西?”
“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啪”的一声挂断!
许飞:“xxxc!”
放下电话,他转头就看到呼哧呼哧喘气的黑狗子,
“你主人欠的债,就由你来还!”
“汪汪汪!”
一人一狗在三号别墅狂奔。
实验室的厉凡被吵的头疼。
“畜牲啊!!”
挂断电话。谢孟臣朝着林舒点点头:“我让人去找了,有消息通知你。”
林舒有点愧疚:“其实大可不必。不过是件小事。”
谢孟臣摆摆手:“没事,反正许飞闲的无聊。”
林舒乖巧的点点头。
隔着桌子,谢孟臣打量着林舒。
忽然感觉手痒痒。
他道:“过来。”
林舒不明所以,依言走过去。
谢孟臣挪开一点床角,示意她背对他坐下来。
右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木梳,“这个小啾啾,我早就看不过眼了。”
林舒:“……”
她不满的抗议:“可道士都这么扎的。”
说到这,谢孟臣索性挑来话:“你拜过师吗?你磕过祖师爷吗?你行过拜师礼吗?”
林舒想了想,摇头。
好像真没有。
“可他教过我抓鬼术。”
谢孟臣不以为然:“抓鬼术,短视频每天都有,”
“那道长收你为弟子,却又不将你领进门。或许他从没打算让你进入道家。”
林舒听的糊涂。
谢孟臣索性说清楚。“他是把你当女儿了,只不过没有养过女孩子,才让你整天扎着道士头。”
林舒恍然大悟。
可随即又感觉不对:“可他让我离开道观,自生自灭。”
“离开道观自生自灭?”谢孟臣皱紧眉头:“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说的肯定。“一定有不可抗拒的事情发生。”
是这样吗?
林舒托腮想了想。
道长说,缘分己尽,不能继续保她命,让她向北方走。
该停的时候,自会停。
她忽然有点懂了。
“谢孟臣,你解释的,好像很对耶。”
“谢谢你。”
谢孟臣勾了勾唇角,单手轻轻的扯下她头顶的小啾啾。
随手将绑头发的发圈,扔的远远的。
羊角木梳一点点落在林舒的头顶,
她舒服的眯上眼睛。
“谢孟臣。”
“你说。”
“你的手真软啊!还没有人帮我梳过头发呢。”
“小时候我不会梳,就随便抓了个啾啾在脑袋上。结果道长笑了我三天。”
“我不服,让他帮我弄,结果他梳的更难看。”
“不像你,手软,技术好。”
谢孟臣听的心里舒坦。
林舒自顾自的接着说道:“谁有你这样的哥哥,幸福死了。”
咔嚓!
羊角梳被硬生生掰断一只角。
谢孟臣若无其事的将断掉的梳子放下,重新从抽屉里拿了一个。
敞开的抽屉一角,露出一堆的羊角木梳。
他稳如老狗。
“林舒,”
“嗯?”
“有时候,不是哥哥,也可以手软技术好。”
林舒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听不懂。”
“不懂没关系,”谢孟臣将她的脑袋扶正。“以后你就懂了。”
“奥。”林舒不在意的点点头。
不多时,头发在谢孟臣的打理中,变得顺滑。
他从枕头下摸索出一根流苏长簪,手轻巧的将头发挽成一个髻,小心的插上去。
长簪上,镶嵌的祖母绿闪着耀眼的火彩,
衬得林舒的小脸越发迷人。
林舒摸着头上的发簪忍不住夸夸:“谢孟臣,这簪子是哪买的?真漂亮。”
谢孟臣抬眸盯着镜子里的女孩:“不贵,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