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高松灯以为——
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属。
能和自己重要的人在一起,和伙伴们组成MyGO,继续做着她们热爱的音乐。
她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持续很久很久。
自己可以就这样和大家组一辈子乐队,永远在台上唱着歌。
她会一首写诗、写歌词,把心里说不出口的话都藏进旋律里,而沐雨也会一首在她看得见的地方,静静地守护她。
就这样,她就会觉得很满足了,觉得很安很心了,觉得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可事与愿违。
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还未真正扎根,就在MyGO第一次Live演出之后戛然而止。
那一刻,她还沉浸在舞台成功的喜悦中。
心跳如擂鼓般回荡,脸颊因兴奋而微微泛红。
她抱着那本写满歌词的笔记本,满怀期待地走向后台,想把那首名为《我……》的歌词递给他。
可当她推开后台休息室的门时,那一幕却毫无预兆地撞进了她的眼帘——
素世站在他面前,语气认真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喜欢你,沐雨。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后台的灯光昏暗而暧昧,背景里还残留着刚才舞台上未散尽的回响,可她的世界却在那一刻悄然停摆。
高松灯站在门后,脚步轻得像一片落叶,连呼吸都屏住了。她本该转身离开,本不该偷听,但她动不了。
她没有出声,也没有靠近。
只是悄悄退后一步,将那本歌词紧紧抱在胸前,像是要把自己缩进最深处。
而那句话像是刺进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让她第一次明白……
原来,心也会痛到无法呼吸。
此刻的她并不理解这份感情,甚至说不清自己对沐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只是每当他坐在她身边、轻轻拍她的头、递给她一颗糖时,她就会感到安心;只是当他在排练室角落作曲时,她会悄悄看向他,然后在诗词本上写下只有她能读懂的句子。
她以为那就是幸福了。
可现在她终于意识到,她想要的远不止如此。
她希望成为那个对他最重要的人。
她希望他们之间的联系,不只是“朋友”,也不只是“乐队成员”。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和别人靠得那么近。
她想让他也这样对自己。
“摸摸我的头也好……”
“牵起我的手也好……”
只要是他做的,她都会接受。
可惜,他对她总是最温柔,也最克制。
而这一切,都在她看见刚才的那一幕后变得不一样。
一开始,沐雨和素世就走得很近。
他去她家照顾她、陪她说话、帮她整理乐谱。
曾经还有些小心机、有些试探、有些距离感的素世,现在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连呼吸都带着依恋的味道。
如果不去解释,谁都会认为他们是恋人。
相比之下,她和沐雨之间的一切都太安静了。
安静得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
于是,她开始羡慕素世。
羡慕她能那样自然地靠近他,羡慕她能说出“我喜欢你”这三个字,羡慕她能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表达情感。
而在羡慕的背后,也悄悄滋生了一丝她不愿承认的情绪……嫉妒。
她不希望他们关系那么好。
所以,当沐雨留下那句“抱歉,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转身离开时
她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小小的喜悦。
因为素世被拒绝了。
而他也没答应她。
在这之后,少女终于明白了——
自己对沐雨的感情,是“喜欢”。
可她明白得太晚了。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想要靠近一点,想要表达出哪怕是一句话的喜欢时,他却己经渐渐地、慢慢地从她们的世界中抽离了出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上多了许多伤痕。
起初只是手臂上几道轻微的擦伤,后来却越来越多,像是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无声的战斗。
那头她最喜欢的蔚蓝色长发,也逐渐染上了血一般的红,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侵蚀着。
而最让她不安的是,他有时候会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像是视力在慢慢衰退,有时又会突然愣神,仿佛灵魂短暂地离开了身体。
他依旧笑着,温柔、从容,甚至比以前更体贴。
她把收集来的创可贴一片片贴在他受伤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像在修补一件珍贵的瓷器。
而他也会露出那个熟悉的笑容:
“谢谢灯。”
可她总觉得,那份笑容背后藏着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沉重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后来,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沐雨……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我也想帮帮你”
可青年只是笑着摇摇头,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
“没事的,灯。真的没什么。”
他笑得那样自然,仿佛真的没有痛苦、没有挣扎,仿佛那些伤痕只是不小心磕碰留下的痕迹。
可她不信。
她知道,他在隐瞒着什么。
她也曾问过祥子,问过祥子后组的名为mujica的乐队。
可她们都避而不谈,或转移话题,或沉默以对,像是在守护某个不愿说出口的秘密。
于是她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某个未知的方向,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首到那一天到来。
他没有说再见,也没有留下任何解释,就像一颗流星,在划过夜空后,悄然陨落。
他彻底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能找到他。
而高松灯,也只能带着这份记忆,回到了现在。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合影,高松灯的手指轻轻着屏幕边缘,心跳沉重而坚定。
她知道,自己不是素世那样耀眼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
即便这意味着要和自己的朋友争夺一个人的心意;
即便这在旁人看来是“卑鄙”的行为;
即便她知道自己一旦迈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
她还是决定去争取。
在下定好决心后,她低头看着诗词本上还未写完的句子,指尖微微颤抖,却依旧坚持地写下:
“沐雨,这一次我一定要帮到你。”
“对不起……素世……我也想和沐雨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