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不错嘛”
边翻着笔记本上的乐谱，沐雨一边在脑海中模拟起这首歌演奏出来的效果。
片刻后，他微微眯眼，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线索般开口
“你们以前……应该是一支完整的乐队吧？应该还有一个键盘手”
这个问题一出，西人都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这其实己经不是第一次被问出来了。
只是这一次，提问的方式变了，而回答的人，也做好了准备。
如果是曾经的灯在面对这个问题时，肯定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而素世则会因触及那段不愿回忆的过往而愤怒地打断谈话。
但这次不同。
在问题出口前，她俩己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
“我们以前的乐队……叫做Crychic。”
灯轻轻开口，声音不大
“是一个很普通的乐队。”
而后，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沐雨身上：
“我们的键盘手……因为她家庭的原因离开了。”
听后沐雨微微一怔，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支乐队的名字，也不清楚那名键盘手背后的真实故事，但他理解那种“不得不离别的感觉”。
因为他见过太多次，在做大型拔除邪灵任务时，那些并肩作战的同伴，在祛除邪灵的路上，上一秒互相笑着打招呼，可下一秒却被邪灵吞噬，永远留在了祸野之中。
其实这也是他在上一周目选择疏远众人的原因。
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害怕自己也会像那些逝去的人一样，某一天毫无预兆地消失，连一句告别都来不及说出口。
所以他选择了退后一步，远远地看着她们，用沉默代替陪伴，用距离保护彼此。
“嘛……会难过是正常的。”
“毕竟人生总是伴随着相遇和离别嘛。”
说到这里，他神情忽然变得有些低落，仿佛一瞬间穿越回了某个阴雨绵绵的夜晚，站在同伴冰冷的遗体旁，只能默默发誓会祛除更多的邪灵，为他们报仇。
“我能够理解这份心情。”
说话的时候，几人都用着复杂的目光看着沐雨，不只是这份话语和上一世基本一样，更是她们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如此沉重的沐雨。
然后，似乎是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沉重的气息，沐雨迅速恢复了那副熟悉的“前辈式”笑容，强行把气氛拉回正轨
“嘛～不过……我会做出让大家露出笑容的音乐啦！”
说着，他还故意摆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样子，语气认真却略带中二地补充了一句：
“也会争取让未来变成更加美好的过去！”
然后他将双手抵在嘴角两侧，咧嘴一笑
“所以说，微笑吧～微笑吧！”
而后说完，他将手中的笔记本递还给灯，语气认真又带着鼓励：
“不过光靠我是不行的，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回过神的灯微微点头，脸颊泛红，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本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笔记本，同时又像是接住了一封来自未来的乐谱情书。
“嗯……我答应您，沐雨前辈。”
“嘛，别叫‘前辈’啦，叫我沐雨就好。”
“嗯”
看到这一幕立希立马释怀的似了。
“明明刚才我也是这样的啊……”
而素世虽然笑得很温柔，但眉头己经快皱成川字了，如果“乌云密布”能申请天气预报认证，那现在的她头顶绝对挂着雷暴预警。
至于站在另一边的千早爱音，则是双手紧握拳头放在胸前，眼神凶狠，嘴里低声咬牙切齿
“可恶啊……”
这时，沐雨挠了挠头，略显不好意思地再次开口：
“不过……我还得花点时间才能把这首曲子改出来，就麻烦你们再等一等啦。”
说完，他朝几人露出标志性的傻笑，像是个刚从新手村出来的中二主角。
“我可是迫不及待想听到你们演奏这首音乐了呢。”
“我们也会努力的！”
立希一脸崇拜，而灯则站在一旁，小声却坚定地打气着：
“加油，沐雨！”
而爱音则是也化身了小迷妹，双手举在胸前。
“沐雨果然很厉害呢！”
看着这群队友一个个都成了“沐雨厨”，素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也难得松了一点。
至少目前来看，她们都只是单纯地仰慕他，而不是——
像她一样，想把他据为己有。
想到这里，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笑意不变，可眼神深处，己经浮现出一抹藏不住的扭曲欲望。
“不行，还不能放松”
她比谁都清楚，一旦让他离开视线，他就会像风一样消失不见，所以说必须加快脚步，尽快完成那个目标，把他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
毕竟……被抛弃的滋味，只要一次就够了。
——
“沐雨，来杯咖啡吧。”
时间悄然流逝到傍晚，排练室里回荡着练习中的吉他声与鼓点节奏。
而素世像是早己习惯照顾某人的恋人，轻轻走到角落里，将一杯热腾腾的摩卡放在了正在低头编曲的沐雨手边。
此刻他正对着《春日影》的原谱进行重新编排，听到她的声音后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容。
“多谢啦~素世”
顺手端起咖啡，他轻轻抿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哦！是甜甜的！我喜欢！”
看着对方还是和上一周目一样喜欢甜味，素世露出了温和微笑，一边坐下，一边悄悄把椅子往他那边挪了半寸。
在不经意间闻到了她发丝间的香气之后，沐雨脸色不自觉地泛起了一抹绯红。
于是乎他干咳两声，试图转移注意力。
“那个……你的朋友们呢？”
“她们在很努力的练习呢，”
毕竟虽然前世的经验还在，但身体跟不上节奏，所以几人为了不让沐雨失望，都在努力的练习。
而素世也是如此，从达成交易后她就开始拼命的追赶前世所达成的高度，
闻言，沐雨点点头，刚想夸一句“大家都挺拼的”，却忽然注意到素世的手指上贴满了创口贴。
有些地方己经发黄，有些甚至还能看到新换上去的痕迹。
看到这里，他眉头微皱，放下咖啡，语气带着一丝责备般的担忧
“我知道你很看重这支乐队，但别把自己绷得太……会坏掉的。”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下来，素世怔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出来。
这一世的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啊。
只是，在前世被抛弃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就己经碎掉了
“前辈啊……我己经坏掉了”
心里如此想的同时，但她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靠在他肩上。
“嗯……我会注意的”
看着靠在自己肩上、闭目养神的长崎素世，沐雨还以为她是真的听进了自己的话，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又低头看了她一眼后，然后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乐谱改编工作。
而另一边，素世仿佛真的只是在小憩似的静静地靠着他，呼吸轻柔，可她的意识却无比清醒，这种老夫老妻般的亲密氛围，让她心里泛起一阵久违的温暖。
“要是能一首这样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