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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灯光温柔又沉静，学生们低头写字，教室里只剩翻页和笔尖落纸的沙沙声。

清屿从讲台走回来，脚步不疾不徐，身形修长挺拔，银白的头发在教室昏黄的光线下泛着柔亮。

他回到座位上，动作优雅地坐下，淡淡的清冷香气随之飘散。

李政赫一愣，那股淡雅清香再次袭来——不似任何常见的香水，反倒像是雨后青柠落在雪松上，再覆上一层细腻蔷薇的花瓣气味。

他心头微跳，不由自主地偏过头，目光落在清屿的侧脸上。

清屿眼睫微垂，神情清冷淡然。苍白得过分的肌肤像是冷玉雕成，绮丽而禁欲。唇角似笑非笑，和之前判若两人。

李政赫移开视线，低头写下一行字，推到清屿的手边。

-【你喷香水了？】

清屿看了一眼纸条，微蹙了下眉，似乎觉得这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他拿起笔，慢吞吞地写：

-【没有啊。】

李政赫的眼睛盯着那行字，沉默了两秒，又在下方写了一句：

-【你闻起来很香。】

清屿轻轻一顿，看了他一眼。他了解李政赫——这人向来寡言冷峻，几乎从不说无谓的废话，更别说这种带着意味不明的句子。

他差点以为对方是在调戏自己。

但又像不是。

他狐疑地在下面写：

-【哪里香？】

李政赫垂眸，唇角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片刻后，他淡淡地写：

-【你让我闻闻。】

清屿手一顿，偏头看他，眉目间带着点轻浅的讶异。

李政赫眼神却冷静极了，似乎只是在认真进行一次“实验验证”。

——若不是那双手指紧握笔杆时微微收紧的动作，以及他耳尖不明显的泛红。

清屿低头，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他没有回答，只把纸推了回去，没写字，但那点笑意像雪地里一枝冷梅，带着点挑衅，又带着点蛊惑。

李政赫盯着他的脸，胸口有些发紧。

他想，他是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清屿盯着李政赫写下的那句“你让我闻闻”，唇角的笑意悄然加深了些。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边的纸轻轻拉近，提笔写下一行字：

-【你闻吧。一般喷香水都是喷手腕内侧。我真没喷。】

写完，他低头，抬起自己的手，坦然地将手腕递了过去。

那是他惯常写字的那只手，手腕骨感清晰，线条冷净，皮肤苍白得仿佛带着微光，静脉隐隐浮现，像是埋在冰玉中的蓝色丝线。

李政赫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清屿真的会把手递过来。

他原以为清屿会躲开，或者冷冷一笑讽刺他神经——可他却这么平静，又自然地，把手放到了他面前。

李政赫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截纤细的手腕。

掌心触到皮肤的一瞬，他微微一震。

那温度是真实的，带着一点意料之外的温热。

他原以为清屿的体温应该是冷的——就像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但触碰上去，却不是冷，而是柔软，细腻，令人忍不住想更靠近些。

他的手指收紧了一点，将清屿的手腕微微抬高，靠近鼻尖。

香气并不浓，甚至淡得若有若无，可在这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里，它像雾一样缠绕上来。

不是香水的调子——没有那种人工的甜腻和刺激，是更轻柔的东西，像白茶，又像被雨打湿的花枝，再加上一点点皮肤本身干净的气息。

那香味渗在温热的肌肤里，慢慢散开，几乎是本能的吸引。

他闭了闭眼，轻轻呼吸。

……确实是香的。

可又的确不是香水。

李政赫睁开眼，盯着自己手中那截雪玉般的手腕，忽然生出一种诡异的、近乎本能的执念：

这个味道以前为什么没有闻到？

是他以前太克制、没靠得这么近？

还是——

清屿察觉到他沉默太久，手指动了动，轻声问：“你闻够了吗？”

李政赫猛地回神，将手腕轻轻放开，低头掩住眼里的波动。

“……没有喷香水。”他说，嗓音低哑了几分。

“我说过了。”清屿挑眉，把手收了回来，用纸写了一句：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每天洗一样的沐浴露。】

李政赫抿了抿唇，看着那行字，没写回应。

但他耳尖己经泛红，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清屿，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闻其它人都很难闻，只有他是例外？

......

清屿看着李政赫垂着眼睫、仔细嗅他手腕的模样，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原本的剧情里，他清楚记得，李政赫有嗅觉障碍，准确地说，是一种选择性嗅觉失灵。正常人的气味他闻不到，只有对主角受的味道，才有反应。

那是剧情设定里，为了“命定相吸”的设定特意安排的。

可现在，李政赫分明是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的——而且不仅能闻到，还……非常在意。

清屿微微垂眸，没吭声。

那人刚刚握住他手腕时的微颤，靠近皮肤时迟疑而执着的动作，都不是演的。他是真的在感知那股香味，而且香得……像是有点过分。

怎么会这样？

清屿心底浮起一丝疑惑，但又很快压了下去。

可此时首播间弹幕己经彻底炸锅：

【啊啊啊啊清屿宝宝好钓! 那动作、那神情……我疯了!】

【等等，不是说李政赫闻不到别人气味的吗？那他现在是在疯吸主播？？】

【就算回到过去，政赫一样会沦陷啊……香香的主播谁顶得住!】

【嘿嘿嘿你说得对，他俩天生一对不解释! 这个设定我嗑爆!】

【宝宝又涩又钓啊！把自己递出去闻，谁受得了？！】

.......

清屿听不到弹幕的声音，依旧风轻云淡地翻了一页笔记本，继续看书。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该出发了。

趁着全班注意力还在黑板上，他悄悄走向教室后门。

毕竟己经写出来了，老师应该不会再叫住他了，大学里一般情况下学生中途去洗手间也不用和教授打报告的。

李政赫微微抬眸，深色的冰冷眼眸盯着他的背影，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但清屿没有回头。

他走出教室，脚步不停，转身便悄悄从后门溜走。

出了教室，清屿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了看走廊尽头的时钟，下午两点十分，距离监控被删除的时间还有五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