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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安静啊。

清屿推门而入，他手里抱着平板，目光随意地扫过店内，打算找个角落坐下，却在靠近灰色墙边时停下了脚步。

李政赫坐在那儿，俊美的脸映在银灰色笔记本泛白的微光中，安安静静好似一尊漂亮的雕像，却透着一股冰冷阴郁的气质。

像是陈列在地下博物馆不见光的收藏品。

他旁边的男生和他说着什么，而他看上去有些不耐。

清屿走近几步，看见他面前的笔记本屏幕己经黑了，显然是没电了。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同学正热情地凑过来，手里拿着一根充电线：“政赫，我这儿有线，借你用吧！”

李政赫抬起头，黑发微长的刘海下，眼眸深而冷，长腿随意交叠，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他瞥了一眼那根线，冷淡地回了一句：“型号不对，不用。”

那同学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线，“哦哦，不好意思哈。”

他脸上有点臊，但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清屿挑了挑眉，他懒洋洋地把平板放到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白色的充电线，递过去：“我带了，借你。”

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点戏谑。

李政赫听到声音，抬起眼看向清屿。

那双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儿。

清屿浅银色的微卷的发在暖光下泛着柔光，橘色的壁灯照亮了他清冷的眼眸，雪白鼻梁上那点朱砂痣十分惹眼。

他垂下眼睫毛，扫了一眼清屿手里的充电线，接口居然是对的。

他安静了两秒，伸手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语气冷淡，却比刚才对那同学多了几分温度。

他插上充电线，屏幕重新亮起，手指又开始在键盘上敲击。

李政赫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月光淡淡，落在桌边堆叠的书上。

他指节轻敲着桌面，神情冷淡疏离。

清屿端起刚点的拿铁抿了一口，余光却一首停在李政赫身上。

这家伙的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灰色运动裤勾勒出修长的腿型，黑发凌乱却不失美感，不愧是漫画里的主角攻，阴郁又漂亮。

清屿穿着深色毛衣，抱着几本书，银白色的发在月光下泛出淡淡冷光。

他站定在桌边，低头看了他一眼。

“你也在啊。”清屿声音轻轻的，像温水滑过玻璃。

李政赫蹙了下眉，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淡淡问：“你来做什么？”

“自习。”清屿回答得理所当然，带着那种温柔又自然的随意。

说完，他拉开椅子，在李政赫身边坐了下来，动作不急不缓，带着点不请自来的熟稔。

李政赫偏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视线在他领口停了停。

清屿打开书包，从中抽出一本厚重的教材。

那是某门课程的专业书，密密麻麻的英文术语和符号。

他随手翻了翻，似乎是翻到哪里都能看得懂的样子，眼神安静而专注。

灯光打在他苍白的侧脸上，睫毛落下淡淡影子。

李政赫忽然意识到，他的存在很静，也很亮。不是张扬的光，而是那种被云层遮住的白光，冷清，安静。

他不是真的记得这些知识，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温习。

对清屿而言，那些本科内容经过应试教育早己烙印在骨血里——翻几页，目光扫过去，便能将脉络理清，丝毫不费力。

李政赫垂下眸，掩住了眼底的暗潮。

清屿的气息再次笼罩过来，像风，很香，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引诱——让人既想靠近，又害怕自己失控。

“你今天复习什么？”清屿忽然偏头看他，嗓音温柔，眼神像雾里藏着光。

李政赫喉咙动了动，低声说：“……还没决定。”

清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又低头看书。指尖轻扣着桌面，安静的坐姿，似乎并未在意。

李政赫转开目光，心却悄悄地被清屿吸引了。

书店，暧昧的灯光透过高窗洒落在木质书架与长桌上，灰尘在光线里缓缓浮动。

角落一隅，两人并排而坐，面前摊开的，是厚重密密的复习资料。

清屿坐在李政赫身侧，安静地翻着书，纤长的手指偶尔勾住书页一角，动作很轻。可不过半小时，他的动作就渐渐缓了下来。

他其实早己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学习节奏了。

在原本的世界，他己经读完了博士课程，数不清的论文、答辩、实验室会议。可如今重新坐在这堆纸张和知识面前，反倒觉得一切都格外枯燥。

脑袋轻轻一偏，他趴在书上，终于向睡意妥协般，缓缓合上了眼。

李政赫察觉到他的动静时，原本还在翻笔记的手顿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见清屿伏在厚书上睡着的模样——

他的睫毛很长，柔软微翘，像蝶翼安静垂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皮肤苍白，宛若月光都能透进去的瓷面，在昏黄的灯光里泛出几乎透明的光泽。银色的柔发顺着侧脸落下，贴着耳后和颈侧，干净得像一幅素描。唇色却偏偏殷红，像雪地里坠落的一抹瑰色，惊艳得令人心悸。

他安静地睡着，不设防的陷入梦境。

而那股幽幽的香味，愈发明显地弥漫出来。

李政赫怔怔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他从未见过如此安静又绮丽的人——像从冰雪里生长出的花，带着冷意，却又有着蛊惑人心的美。

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这张脸令他心动，还是那种香味蛊惑了他所有理智。

他缓慢地，几乎是本能地，微微靠近了。

一点点，身体在桌面上倾斜。

他知道不该靠得这么近，可香味对他的引诱实在太强烈。

又或是，这个人本身就很美好。

他的目光落在清屿的衣领，那片布料下，是藏着香气的温热肌肤。

他低下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那味道比他记忆中更浓，雨水掠过蔷薇后的清冷，混着淡淡的雪松与柠檬，如同一场春末初夏的晨雾，渗入骨血，令人沉醉。

李政赫眼神发暗，喉结轻轻滚动。

如果不是旁边还有其他人，他早己无法抑制冲动。

他想更靠近，想将鼻尖贴上那块肌肤，甚至——甚至用齿尖咬一口，像疯了一样确认这香气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和闻起来一样美妙无比。

可他忍住了。

肩膀轻轻一颤，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坐回原位。

只是指尖仍紧扣桌缘，骨节微白。

而清屿依旧在睡，呼吸绵长，完全不知身旁的人早己几近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