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章颦着眉，平静开口：“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虞茵荷僵硬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无比。

与此同时，一抹黑雾凭空出现，直直朝她蔓延而去，虞茵荷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卷了进去。恍惚之际，周遭的景色已然生变。

阎罗殿。

黑白无常，以及鬼界高层都在盯着虞茵荷。

祝芷芊也在看着她，眼神晦涩。

鬼界高层幽幽道：“虞茵荷，为什么没有黑白无常为你引路，你自己就直接下了地府？”

虞茵荷沉默良久，红着眼扫视着众人，一言不发。

这时，一阵葡萄味幽幽从远处飘来，孟婆的声音闯入众鬼耳中。

“因为，她本是地府的公职人员。”

众人闻言，顿时晔然。

虞茵荷扭头，神情狠厉，“你在胡说什么？”

孟婆冷静的收回视线，而后掏出手机，登入地府六道轮回系统，翻出了那个被众人忘记的人——

守护三生石的虞棠。

孟婆面无表情把她的生平群发给众鬼。

“一年前，虞棠在上岗时，不慎坠入万川河中，灰飞烟灭。”

“也是在一年前，一个名为虞茵荷的女人，接近了在阳间的言总，说自己是言总的转世妻。”

孟婆顿了顿，又道：“我就纳闷了，既然祝芷芊才是阎王妻，那你虞茵荷又是什么呢？”

范无咎接道：“鸠占鹊巢的鸠。”

听着二人捧眼似的贬低，虞茵荷死死的攥着手心，额间浮现诡异的红色花纹。

鬼界高层看着她的异变，平静开口：“原来，你是用了这个法术，才从地府逃窜至人间的。”

祝芷芊不解，轻轻拽了拽旁边鬼的袖子。

鬼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地府有很多禁术，这个女鬼用的就是禁术，她用了此术，就可以将鬼魂强行凝聚出肉身……”

祝芷芊一愣：“那代价呢？”

鬼回道：“散去一身修为。”

祝芷芊身后传来众鬼的窃窃私语。

“虞棠我知道，她在地府呆了上千年了，如果想变，大可直接去转世投胎。”

“为了取代祝芷芊，散去一身修为，逃窜至人间，是真的愚蠢啊……”

祝芷芊也不明白。

她想不通，虞棠为什么要这么做。

祝芷芊抬眸看向虞棠，淡声开口：“你为什么非要去到言青章身边？”

虞棠缓缓抬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嘴角勾勒冷笑。

“因为我爱他，爱了整整千年。”

祝芷芊蹙眉：“千年？”

“噢——”虞棠拉长了尾音，眼神幽暗，“差点忘了，我是他的暗卫，你从未见过我的脸。”

“那我这样说，你会不会想起来。”

“祝芷芊，一箭刺穿肩胛骨的滋味如何？”

虞棠见祝芷芊不说话，眸色深沉幽暗，像是望不见底。

好一会，她才惨然一笑：“祝芷芊，你死后，他也死了，我也死了，可是他压根不记得我这个人。”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只站在三生石畔，来来回回翻看着和你的过往。”

“我有日醉酒趁着中元节和他表白，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

“言青章和我说——”

“如我这般情深之人甚少，如有机缘，他定会考虑。”

祝芷芊脸色苍白，缄默不言。

地府高层皱眉道：“所以你就取代了祝芷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