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取了挂在树上的合婚红绳。

回房时,路过大嫂房间。

里面,传来大嫂压抑的轻哼,和男人的粗重喘息。

“裴司,死里逃生之后,你怎变得如此厉害。”

“这几日折腾下来,奴家身子都快酥了。”

大嫂娇嗔声,穿透薄薄的窗户纸。

“生死脆弱,想留个孩子。”陆裴清的声音,随后响起。我停下了脚步,攥紧了合婚红绳。心,疼得发空。

月光映照红绳,陆裴清的八字,与我的八字交缠于一处,被染得有些发白。

大嫂,他厉害吧。

那是我教出来的。

送给你了。

我退了几步,坐在院中古井边缘。

一点点地拆开了红绳。

在若有若无的欢愉声中,交缠的八字,逐渐分开,化作两股细绳,不再相交。

我深吸一口气,握着陆裴清的红绳,想要挂在大嫂的门锁环上。

刚走到门口,门却吱呀一声,开了。陆裴清赤裸上身,抱着昏迷的大嫂,与我四目相对。他仿佛被捉了奸,脸色唰的白了个透。“弟妹,嫂嫂忽的晕了.."”

他看来真的慌了,已经忘了他不该叫嫂嫂,而该称其为夫人。

我往旁让了一步。

“救人要紧。”

他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合婚红绳上,面色突然苦了。

“先别扔,等我回来。”

他抱着大嫂,疾奔而出。

随后,婆母披着外套,颤巍巍地走出正屋。

下人通报后,她面色一沉。

“晴欢,你既然没睡,便跟上去看看。”

“裴清 啊不对,裴司独自一人,怕是忙不过来。”婆母待我不薄。

她吩咐,我只能随她的意。

我跟了出去,一路跟到医馆。

待我赶到时,大嫂在病床上躺平,陆裴清站在床位旁,郎中正与他吩咐。

“夫人已有喜,却动了胎气。”

“你做丈夫的,需得克制己念,头三月,切莫同房。”

陆裴清长吁一口浊气,如同卸下重负,解脱地望着天花板。

“太好了….太好了……”

“我办妥了……我终于办妥了…”

仅是数句感慨,他便如同战场厮杀数十场一般,整个人脱了力,往后连退数步。

最终,撞在了我身上。

“抱歉抱兼歉 ”

他茫然回头,与我四目相对。

紧接着,面容化作欣喜。

他狠狠地抱住了我,用尽全力,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晴欢,有件事,我想……我想与你说。”

仅是几个字,他便已说得哽咽。

我推开了他。

“男女有别,大哥,你越界了。”

他怔在原地。

随后,苦涩地笑了。“是啊,男女有别。”“是大哥疏忽了,对不住。”他退后数步,对我抱拳施礼。深作长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