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星轨学院试炼场被星芒草染成琉璃色。楚逸尘身着明黄色龙袍坐在观礼台,十二旒冕冠下的紫眸微眯,注视着场中正在竞速寻找灵矿的各族才俊。叶灵汐戴着帝后金冠,指尖轻轻捏着灵草茎秆——她早己用灵草汁液在地图上做了标记,只等看楚逸尘口中的"孤狼"能否突破重围。
"找到了!"桑榆的呼声响起。少女的灵草亲和力果然惊人,她指尖凝聚的灵草汁液如活物般钻入地下,竟比测灵罗盘更快探出灵矿位置。与此同时,灰发少年墨玄的狼眸骤然亮起,他踩着《风影疾行》步法,如一道残影掠过桑榆身侧,手中狼毫笔(注:非二长老楚墨羽一脉所有,为自制机关笔)在地面画出追踪符。
两人几乎同时抵达灵矿入口。桑榆的灵草藤蔓与墨玄的追踪锁链同时触达矿脉核心,引发一场灵力对冲——绿色灵草与黑色锁链在半空纠缠,竟形成了阴阳鱼般的纹路。
"并列第一!"三长老楚千机的机关傀儡挥舞令旗,齿轮在银发间咔嗒作响,"不愧是圣子是看中的人!"
七贵族席中传来嗤笑。紫发长老的骨纹袖中滑出三枚淬毒银针,指尖灵力注入时,针尖泛起幽蓝光芒——那是专破灵草屏障的"蚀脉毒"。叶灵汐瞳孔骤缩,正要提醒,却见楚逸尘己化作琉璃色流光掠入场中。
"小心!"她的惊呼混着银针破风之声。楚逸尘展开星翼挡在两人身前,十二旒冕冠的白玉珠串被毒针震得粉碎,却见他抬手轻挥,琉璃色灵力如蛛网般裹住银针,反震之力竟将紫发长老震得连退三步。
"紫发卿家这是何意?"楚逸尘的声音如冰川融水,九龙冕冠中的神龙虚影昂首嘶鸣。他转身看向墨玄,后者正警惕地盯着他腰间的玉带銙:"本君说过,试炼场上,任何人不得动用私刑。"
墨玄的竖瞳微微收缩,狼耳下意识抖动——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帝王血脉的威压。桑榆则攥紧楚逸尘的袖口,指尖灵草汁液与他的灵力产生共鸣,竟在他掌心开出一朵星芒草。
"谢陛下救命。"她轻声说。
"不必谢我。"楚逸尘抬手替她拂去肩头草屑,"该谢的是你们自己的实力。"他转头望向七贵族,琉璃色灵力在殿柱上投下巨龙阴影,"今日起,桑榆与墨玄同为灵矿监理司都统。"
"荒谬!"金发长老拍案而起,"一个人族少女,一个孤狼血脉,也配监管灵矿?"
楚逸尘轻笑,指尖凝聚灵力画出灵脉监理司的官服形制。龙御卫抬着朱漆木箱入场,箱中飞鱼服的灵脉飞鱼纹在阳光下流转,灵脉断罪刀的断灵晶折射出冷光:"此为「灵脉断罪套装」,唯有通过试炼者可穿戴。"他目光扫过七贵族,"若有异议,大可试试本君的断罪刀是否认人。"
墨玄挑眉,伸手触碰獬豸冠上的灵脉标尺。标尺瞬间亮起,竟与他的狼族灵脉产生共振。桑榆则轻轻戴上乌金隔邪晶面帘,额间"监脉"朱砂痣泛起微光,整个人的气质从灵动少女骤然变为铁面执法者。
"从今日起,"楚逸尘抬手挥出星轨,灵脉监理司府邸的全貌投影在空中,"灵枢街的新府邸任你们调配。二百龙御卫随你们挑选,灵脉追缉阵随时可启动。"他看向墨玄,"墨都统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彻查紫发贵族私占的青焰灵矿。"
紫发长老脸色骤变,却在楚逸尘的帝王威压下不敢反驳。墨玄舔了舔犬齿,狼眸中泛起兴奋的光芒——他等的正是这种不受约束的权力。桑榆则轻抚灵脉断罪刀,指尖灵草汁液渗入刀柄,竟在刀身映出星芒草的光影。
"是,陛下。"两人同时行礼,飞鱼服上的灵脉飞鱼纹轻轻摆动。
早朝散去时,叶灵汐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三长老说的"铁面双杰"。楚逸尘揽住她的腰,星翼替她挡住刺眼的阳光:"如何?这两个都统,可算得力?"
"何止得力。"她轻笑,指尖点在他眉心的龙纹上,"只怕七贵族以后连呼吸都要算计灵力了。"
楚逸尘低头吻她,十二旒冕冠早己摘下,露出额间因动用帝王血脉而浮现的细小龙鳞。远处,灵脉监理司的獬豸宫灯己然亮起,墨玄的狼嚎混着桑榆的灵草哨声传来——那是他们在挑选龙御卫。
"今夜去看看他们的府邸如何?"楚逸尘轻声说,"三叔公在刑具阁藏了不少有趣的机关,比如能让人说实话的「灵脉拷问椅」..."
叶灵汐失笑,任由他牵着走向龙御宫。御道两侧的灵脉石砖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她忽然明白,所谓铁面双杰,不过是楚逸尘手中的利剑,而他们的灵脉共鸣,才是握剑的手。
夜幕降临时,灵脉监理司的望气楼上,桑榆与墨玄并肩而立。少女的灵草正在监测都城灵脉波动,少年的狼眸则盯着紫发贵族的方位。远处,皇宫的星轨壁灯亮起,如同一颗永不熄灭的星辰。
"喂,小丫头。"墨玄忽然开口,"你真的是人族?"
桑榆转头,面帘后的眼睛弯起:"怎么?狼族大人怕被人族管着?"
墨玄嗤笑,却在看见她发间的灵草发饰时,忽然正经起来:"明日去青焰灵矿,记得用灵草守住后路。紫发那老东西,擅长用骨纹傀儡。"
少女点头,指尖凝聚出一朵星芒草。两人的灵脉在暗处轻轻触碰——不是共鸣,却是同一种信念的交织。
与此同时,龙御宫内,楚逸尘正替叶灵汐卸下金冠。少女的发丝间还沾着白日里的灵草香,他忽然轻笑,将她拉入怀中:"方才早朝,紫发长老的脸色比墨玄的狼脸还精彩。"
"那是自然。"叶灵汐抬头,指尖勾住他的玉带銙,"毕竟他们的灵矿,很快就要充公了。"
少年低头吻她,窗外,灵矿监理司的獬豸角宫灯刺破夜空,如同悬在七贵族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在这方龙御宫内,帝王与帝后相拥而吻,灵脉在暗处悄然编织成网——那是专属于星渊的铁律,是旧贵族的丧钟,亦是新纪元的晨钟。
有些路,注定要以鲜血为墨,以骨血为笔。但此刻的温柔相拥,却让楚逸尘与叶灵汐明白——只要彼此并肩,哪怕前路荆棘密布,亦能走出一条开满星芒草的康庄大道。
这一夜的星渊,风中有灵草的清香,亦有铁面执法者的脚步声。而黎明到来时,灵脉监理司的第一桩大案,将如惊雷般响彻整个灵族——那是颠覆的序章,亦是他们爱情最好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