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山庄的晨雾被灵草灯染成淡金色时,风逸正抱着修复工具站在楚逸尘房门前。他抬手敲门,铜环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却迟迟未等来回应。少年挠了挠后脑勺,瞥见隔壁房门吱呀开启,顿时瞪大双眼——
楚逸尘身着玄色劲装立在门口,袖口绣着的星芒草纹与叶灵汐襦裙上的赤焰暗纹相映成趣。少女的月白裙角沾着未干的灵力光泽,发间的星芒草簪换成了与他发冠同材质的九芒星纹,分明是成套的灵族婚饰。
"早。"楚逸尘抬手替叶灵汐理了理被晨风吹乱的碎发,指尖划过她耳尖时,那里还泛着未褪的淡红。
风逸的视线在两人交叠的袖口间打转,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你们居然——"
"修补阵法的材料备好了?"楚逸尘挑眉打断,耳尖却也泛起淡红。叶灵汐慌忙低头整理裙摆,却被风逸一把抓住手腕:"等等!这情侣装...还有这发饰!说!是不是己经成婚了?"
少女的脸腾地红透,想要抽回手却被楚逸尘轻轻一拽,跌进他怀里。少年的星翼在身后轻轻颤动,替她挡住风逸探究的目光:"尚未举行仪式。"他顿了顿,指尖抚过她发间的星纹簪,"但灵脉共鸣之日,便是我楚逸尘认定她之时。"
风逸的姨母笑几乎要咧到耳根,却在此时,远处传来风璃的呼喊:"哥!圣子大人!快来用膳!"
烈火山庄的膳厅飘着灵草烤肉的香气。风璃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看见楚逸尘与叶灵汐并肩走来,耳尖瞬间泛红。她端来的青瓷碗里,灵米粥上漂浮着冰心草碎,旁边碟子里码着烤得金黄的灵鱼。
"多谢风璃姑娘。"叶灵汐正要接过碗,却被楚逸尘抢先一步。少年坐在她身侧,用银匙舀起米粥轻轻吹凉,递到她唇边:"小心烫。"
风璃的瞳孔骤然收缩,看着楚逸尘指尖沾着的粥渍都能拧出蜜来,忽然想起今早哥哥说的"灵脉共鸣者如双生树"。而风逸早己捧着碗坐到对面,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我说逸尘,你这喂饭的架势...莫不是把灵汐当女儿养?"
叶灵汐的脸埋进碗里,却在楚逸尘替她擦掉唇角粥渍时,听见他低笑:"夫人只管张嘴,其余的交给为夫。"少年的紫眸映着她发烫的脸颊,忽然转头对风璃道:"劳烦再添碗灵草茶,她不喜粥水太稠。"
风璃慌忙点头,却在转身时撞翻了醋瓶。她望着楚逸尘专注喂饭的模样,忽然觉得手里的空碗格外烫手——原来古籍里说的"灵脉共鸣者心意相通",竟是连饮食习惯都能感知。
就在此时,一名巡星者匆匆闯入,在楚逸尘耳边低语几句。少年的眉峰骤然冷下,指尖凝聚灵力在桌面上画出星轨:"三长老又拿族规施压?"
"是。"巡星者低头,"他说若您三日内不归,便要启动「星渊召回阵」。"
叶灵汐的手轻轻拽住楚逸尘袖口,却见他反手握住她指尖,在掌心画了个安抚的星芒草图案:"告诉三长老,护山大阵修复完毕我自会回去。"他转头看向风逸,"风兄,能否借些火纹石?我们需要加快阵法修补进度。"
风逸早己放下碗筷,拍着胸脯站起身:"没问题!烈火山庄别的不多,火纹石堆得比星陨湖水还深!"他忽然想起什么,摸着下巴轻笑,"不过修补完阵法...你们是不是要回灵渊办喜事了?我可要当首席宾客!"
叶灵汐的脸再度烧红,却被楚逸尘揽进怀里。少年的星翼掀起细碎的灵羽,扫过她发间的星纹簪:"待七贵族之乱平定,定要在星芒草田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全灵族都知道,我的夫人是谁。"
风璃望着两人交缠的指尖,忽然想起今早熬粥时,风逸说的那句"灵脉共鸣者连心跳都同频"。她悄悄望向窗外,晨光中,楚逸尘正用灵力托着碎砖修补阵法,叶灵汐则在一旁调配能加速灵草生长的汁液,两人偶尔对视,眼中的星光几乎要溢出来。
楚逸尘忽然放下银匙,指尖在桌面上画出灵渊七贵族的方位图:"风兄,我打算留下二十名巡星者。"他指尖点在烈火山庄的位置,"此处是人族与灵族通商的枢纽,亦是七贵族渗透的薄弱点。巡星者会在庄内布设「星轨机关」,表面为护阵,实则是监控七贵族动向的眼线。"
风逸挑眉,看见楚逸尘画出的机关图中,火纹石与星轨灵力交织成网状,每个节点都藏着能追踪灵力波动的「星芒草陷阱」:"你是说...让烈火山庄成为对抗七贵族的前哨站?"
"不止如此。"楚逸尘的指尖凝聚出七道不同颜色的灵力光团,分别代表赤、青、墨、玄、紫、金、银七贵族,"七贵族独揽楚国大权千年,所谓'共治'不过是压榨人族与低等种族的幌子。我计划逐步废除他们的'发色特权',重新建立以能力而非血统为尊的制度。"
叶灵汐抬头,看见他眼中的琉璃色微光——那是帝王血脉觉醒的征兆。少年握住她的手,将灵草汁液滴入机关图,星芒草瞬间在图上蔓延,形成覆盖整个灵渊的根系:"风兄,若未来行动开启,我会派人送来「星芒草信」。烈火山庄的地理位置,将成为我们打破七贵族封锁的关键。"
风逸的笑意渐渐收敛,他望着楚逸尘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星芒草田编草绳的少年。原来从那时起,这颗琉璃色的星辰就己在谋划颠覆千年旧制的棋局:"我明白了。烈火山庄的所有人,都将以身为棋,随你破局。"
楚逸尘抬手按住他肩膀,灵力注入的刹那,风逸看见自己手臂上浮现出淡蓝色的星轨纹——那是巡星者秘密据点的识别标志:"七贵族的刀刃越是锋利,我们的根系便要扎得越深。"他转头望向叶灵汐,后者正用灵草汁液在机关图上勾勒防护阵,"而你,将是第一个知道「星渊革新」计划的人族盟友。"
风璃端着灵草茶的手忽然颤抖,茶盏中的液体倒映着楚逸尘的侧脸——那不再是单纯的圣子,而是胸怀天下的琉璃色灵王。她终于明白,为何哥哥会将性命托付给这个少年,为何烈火山庄的废墟在他手中能重生为希望的火种。
膳厅外,灵草灯的光芒与晨光渐渐交融。楚逸尘的指尖在阵眼处刻下最后一道星纹,转头看见叶灵汐正对着他笑,发间的星纹簪与他的九芒星冠遥相呼应。少年忽然明白,所谓族规施压,所谓七贵族之乱,在怀中少女的笑容面前,都不过是星渊中的涟漪。
"夫人可还记得,"他轻声说,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灵羽,"我们第一次在星芒草田,你编的那根草绳?"
叶灵汐点头,指尖摸向腕间的星芒草绳——那是他们故事的开端,也是灵脉共鸣的开始。
"等回到灵渊,"楚逸尘的声音混着晨光的温热,"我要将它换成真正的灵族婚绳,用我的灵羽与你的灵草,编一根永远解不开的结。"他顿了顿,望向远处正在搬运火纹石的巡星者,声音低沉却坚定,"到那时,整个灵族都会知道,他们的王与后,将携手开创一个不再以发色论高低的时代。"
风逸的口哨声从远处传来,风璃的耳尖再度烧红。而叶灵汐望着楚逸尘眼中的星光,忽然觉得,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只要与他并肩,便是最璀璨的坦途——因为他们的脚下,是灵草与星辰共同扎根的土地;他们的身后,是千万双期待革新的眼睛。
这,便是星渊中,即将破晓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