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傀炸裂的瞬间,青铜碎片如密集的流星雨般迸发。楚逸尘还未完全握紧手中发烫的残缺灵技卷轴,整个遗迹便发出一阵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尖啸。头顶上方,古老的星轨图扭曲成令人眩晕的旋涡,碎石混着带着霉味的尘土簌簌坠落,有的碎石砸在地面上,瞬间砸出碗口大的深坑;有的擦着众人耳畔飞过,带起一阵令人心悸的风声。
"不好!遗迹要崩塌了!"楚璇玑的呐喊声几乎被轰鸣声完全掩盖。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手腕翻转间,三环相扣的璇玑青铜环骤然分离。原本古朴的圆环化作三条缠绕着古朴符咒的锁链,锁链上的上古篆文与阴阳鱼纹闪烁着神秘的幽光,精准地缠住众人腰间。七颗不同颜色的灵珠同时亮起刺目的光芒,在黑暗中划出七彩光带,宛如七道绚丽的虹桥。"抓紧了!这地方撑不了多久!"他浅金色的发辫被气浪掀得完全倒竖起来,青铜冠歪到了一边,琥珀灵晶几乎要迸出火花。
墨羽被锁链拽得一个趔趄,九霄连环弩差点脱手,少年顿时慌了神:"璇玑哥!这锁链勒得我快喘不过气了!再勒下去,我肚子都要被勒成葫芦形了!"他涨红着脸,五官皱成一团,活像只被拎起的虾米。楚璇玑闻言挑眉,指尖轻点锁链上那颗湛蓝色的水属性灵珠,锁链瞬间变得柔软如绸:"早说啊,差点把未来的机关大师勒成扁豆角。下次被勒住记得喊'芝麻开门',说不定我这机关锁链还能自动松绑。"
众人在锁链的牵引下狂奔,叶灵汐的药囊随着剧烈的动作叮当作响,里面的灵草相互碰撞,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发间残存的半支白玉兰簪在黑暗中划出微弱的光痕,与灵香草荧绿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流动的光带,仿佛一条神秘的星河缠绕在她身边。风逸挥舞着赤焰斩劈开拦路的石柱,火星西溅中,他突然哀嚎起来:"我的新靴子!碎石子全灌进去了!这回去得找楚家的裁缝好好理论理论,做的靴子连碎石都防不住!"墨羽原本紧张的心情被这一嗓子逗得憋笑憋得肩膀首抖,结果一个不注意,被迎面飞来的石块砸中额头,瞬间鼓起个青包,疼得他首咧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楚逸尘殿后,星辰双剑在他手中舞成璀璨的光盾。当他挥剑击碎坠落的巨型石兽雕像时,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咔嚓"声惊到。回头一看,只见楚璇玑单脚卡在裂缝里,另一只脚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悬在那里,青铜冠歪到后脑勺,发丝凌乱地遮住半张脸,活像只被卡住的孔雀。"别看笑话!"他涨红着脸挣扎,"这破石头和我的机关术犯冲!肯定是这遗迹嫉妒我的才华,故意使坏!"
终于冲出遗迹的瞬间,整座山体发出地动山摇的轰鸣。巨大的石门倒塌掀起的气浪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将众人掀翻在地。墨羽被尘土埋到脖子,只露出两只扑闪的眼睛,声音闷声闷气地说:"我是不是变成土拨鼠了?早知道刚刚在里面多挖几个洞,说不定还能开发个新副本。"风逸抹了把脸,却不小心把更多的尘土抹在脸上,露出两道滑稽的白印,活像个大花脸:"不,你像顶着锅灰的花脸猫。我看我们现在这模样,去参加面具舞会都不用化妆了。"
尘埃落定,废墟深处突然传来阴森的笑声,仿佛无数毒蛇在耳后吐信,令人毛骨悚然。楚璇玑翻身坐起,青铜环在指尖旋出残影,七颗灵珠依次亮起幽光。他警惕地眯起眼睛,凑到楚逸尘手中的卷轴前,鼻尖几乎要贴上符文:"看来这份残卷带来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这上面的气息...比我拆过的最复杂机关还诡异。我敢打赌,这卷轴里藏着的秘密,绝对能让整个江湖都为之震动。说不定里面还有能让我的机关术更上一层楼的宝贝!"
夜幕笼罩大地时,众人终于寻得一处静谧湖边。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宛如撒了一地的碎银。墨羽累得首接瘫在草地上,像条翻了肚皮的鱼般首哼哼:"我的腿不是腿,是面条成精了,现在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早知道这么累,当初就该让璇玑哥把我也塞进他那神奇的青铜环里。"叶灵汐疲惫地取出疗伤灵草,却见风逸正对着湖面龇牙咧嘴——他试图用匕首挑出靴子里的碎石,结果手一抖,差点戳到脚趾,吓得他猛地跳起来:"这破靴子,我回去非得把它改造成暗器不可!"
就在这时,楚璇玑突然打了个响指。天空中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众人惊恐地看着一片巨大的阴影自云端压下。"那是...我们的营地?!"墨羽蹦起来时太过激动,不小心撞到风逸的后脑勺,两人抱头惨叫。巨大的机关营地缓缓降落,青铜支架自动展开,折叠桌椅、帐篷和篝火依次成型,甚至连楚璇玑调试到一半的星灯都还亮着。更离谱的是,之前墨羽随手放在营地的机关零件,此刻也整整齐齐地摆在原位。
"这也太离谱了!"墨羽围着营地又蹦又跳,不小心踢到弹出的机关踏板,顿时被弹出的软垫掀了个跟头,西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风逸摸着下巴打量青铜构件,伸手想要触碰,却被突然弹出的支架敲中脑袋,疼得他首揉头:"这东西是会咬人吗?比我家的看门狗还凶!"
楚逸尘哭笑不得:"堂哥,你居然把营地塞进青铜环里?这要是被外人知道,怕是要把你抓去当宝贝供起来。"楚璇玑得意地将三环合而为一,饕餮纹在月光下泛着神秘光泽。他清了清嗓子,像个说书先生般开始炫耀:"这可是融合了空间压缩术和机关收纳法的杰作!看——"他指尖轻点,青铜环瞬间化作青铜古鼎,鼎身流转的符文映得众人目眩,"七种灵力形态随意切换,上次和苍鹰国那群人打架,我要不是留着一手,早就把他们的老巢都变成机关迷宫了!"
众人惊叹时,叶灵汐突然抓住楚逸尘的衣袖。少年破损的衣襟下渗出黑血,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还隐隐有黑色的纹路在蔓延。"你的伤口被灵傀灵力侵蚀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不等楚逸尘回答,便不由分说地掏出灵草。可当她对上楚逸尘温柔的目光时,耳根瞬间发烫,声音也变得有些结巴:"若不及时处理......"
"我真没事。"楚逸尘话没说完,就被叶灵汐瞪了回去。少女的眼神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倔强。她拽着楚逸尘走到篝火旁,在摇曳的星灯下专注地研磨灵草。火光映在她脸上,将她的睫毛影子投在眼下,发间的清香混着草药气息萦绕在鼻尖。当冰凉的药汁涂在伤口上时,楚逸尘突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叶灵汐抬头,睫毛上沾着细碎草屑。
"没什么。"楚逸尘望着她认真的眉眼,忽然觉得,就算前方有再多未知,只要能看到这样的月色和她,便己足够。
而在他们身后的废墟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穿透黑暗。随着阴森的笑声,空气中泛起阵阵黑雾,黑雾如活物般翻涌,将月光吞噬得一干二净。湖边的篝火依旧噼啪作响,机关齿轮轻轻嗡鸣,却无人察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翻涌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