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金屋藏娇·风波忽起

灵渊证道途 白樄 7064 字 2025-06-02 15:01

叶灵汐趴在楚逸尘腿上打盹时,指尖正无意识地着他铠甲上的星芒草纹——那是她去年亲手用灵草汁描的,历经风雪却仍清晰,像极了他藏在心底的固执。帐外风逸的通报声传来时,“安璃公主”西字让她耳尖猛地一颤,抬眼便见楚逸尘眉心微蹙,指尖却仍轻柔地替她捋着额前被暖炉烤得微卷的发丝,那动作带着惯有的、只对她才有的温柔。

“不见,就说本君……”他的话未说完,便被她忽然坐起的动作打断。叶灵汐望着他眼底的无奈,忽然想起信里那句“西越公主赏雪”的气话,心底的促狭翻涌上来,指尖戳了戳他腰间的:“见吧——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公主比我的星芒草发冠还亮。”

楚逸尘挑眉,指尖刮了刮她鼻尖,雪松气息混着帐内的檀香涌进她鼻间:“夫人这是吃醋了?”他忽然凑近,唇擦过她耳垂,声音低得像裹了蜜,“也好,让她瞧瞧,本君的‘心尖人’连生气时,眼尾都带着星芒草的柔光。”

安璃公主入帐时,银白狐裘上的雪粒簌簌落在地毯上,衣袂间的灵渊雪气与帐内的暖香相撞,竟带了几分冷意。她看见坐在楚逸尘身侧的叶灵汐,指尖捏着的雪晶果锦盒忽然顿在半空——对方腕间的星轨链明晃晃地晃着,那是楚逸尘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此刻却坠在她腕间,链坠的小星芒还沾着月白色的发香,分明是日日贴身佩戴的痕迹。

“陛下,这位是……”安璃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目光在叶灵汐发间的星芒草发簪与楚逸尘铠甲的星芒草纹间打转。

“本君的夫人,叶灵汐。”楚逸尘替叶灵汐拢了拢肩头的貂皮披风,指尖在她肩窝处轻轻按了按——那是她常年批卷宗时会酸的地方,他总在替她揉肩时笑她“比灵族战士还操劳”。此刻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公主此前送的雪晶果,夫人尝了半颗——”他忽然低头看她,眼底闪过促狭,“说‘酸得像某人的气话’,不如本君亲手摘的星芒草果甜。”

叶灵汐瞪他一眼,却在触及他眼底的笑意时,忽然想起昨夜他在帐外替她摘星芒草果的模样——铠甲上落满雪花,却仍踮脚去够最高处的银白草穗,说“夫人爱吃尖上的果,甜”。此刻听他拿这话打趣,耳尖微烫间,指尖却悄悄勾住了他的小拇指,像在回应他藏在话里的亲昵。

安璃的脸色果然变了,目光落在叶灵汐腕间的星轨链上,忽然想起数月前在灵渊议事厅,楚逸尘曾说“此链乃心尖人所赠,缺一不可”。她强笑道:“原是灵族帝后,失敬了……只是陛下金屋藏娇,连药王谷的暗卫都寻不着夫人踪迹,若是传出去,怕是损了陛下‘心系天下’的威名。”

“威名?”叶灵汐忽然凑近楚逸尘,指尖勾住他的衣领,仰头便在他唇角啄了一口——动作带着赌气的力道,却在触及他唇瓣时,化作了只有彼此能懂的柔软。楚逸尘眸色一暗,长臂环住她腰,任她鼻尖蹭着自己下巴,听见她带着气音的笑,“陛下说过,‘夫人在哪儿,灵族的威名便在哪儿’——何况……”她忽然转头看向安璃,眼尾扬起的弧度像极了星芒草的尖梢,“比起威名,陛下更怕我在药王谷摔了他送的青瓷碗。”

帐内的空气忽然静得能听见暖炉炭块的爆响。安璃的指尖捏皱了锦盒边缘,忽然想起方才入帐时,看见楚逸尘案头摊开的卷宗——边角处画着歪扭的小星芒,分明是孩童般的笔触,却被小心地用灵力护住,像极了此刻叶灵汐发间晃动的发簪。她忽然想起灵渊的传言:“楚帝铠甲上的星芒草纹,是夫人用三年灵草汁染就,每道纹路都藏着‘平安’的灵咒。”

“既然公主关心本君的‘妥当’,”楚逸尘忽然开口,指尖替叶灵汐拂去发间的碎雪,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最珍贵的灵草,“不妨告诉西越部族——本君的‘妥当’,从来只与夫人相关。至于药王谷……”他忽然轻笑,看向叶灵汐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夫人的灵草香还留在帐里,暗卫们闻着味,怕早把谷里的灵鹿都派来‘寻主’了。”

叶灵汐忍不住笑出声,想起桑榆曾说“夫人的灵草香能让药王谷的灵兽们乖乖听话”,此刻看着安璃发白的脸色,忽然觉得那些藏在信里的“吃醋气话”,终究抵不过此刻实实在在的相拥——他用掌心圈住她的腰,用指腹着她腕间的星轨链,用每句话、每个动作,把“心尖人”三个字,刻进了灵渊的风雪里。

安璃离去时,帐帘被风雪掀起一角,冷冽的空气灌进来,却被楚逸尘及时用披风裹住她。叶灵汐望着她踉跄的背影,忽然想起前日在信里画的“小兽踩碎雪晶果”的涂鸦,此刻竟觉得那些孩子气的赌气,都成了此刻幸福的注脚。她忽然转头,指尖戳了戳楚逸尘的脸颊:“陛下刚才说我‘吃醋’——明明是你先拿‘雪晶果’逗我。”

“是是,夫人说得对。”他忽然低头,唇落在她眉心,“不过……”他的指尖滑到她腰间,轻轻掐了掐,“刚才那口亲得太轻,连星芒草的甜都没尝到。”

叶灵汐浑身僵硬,却在他托着后颈加深这个吻时,忽然软下来——他的掌心带着暖炉的温度,隔着衣料贴着她后腰,像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在身边。帐外传来风逸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她猛地推开他,耳尖红得滴血,却看见他眼底映着自己慌乱的模样,忽然想起他曾说“夫人害羞时,耳尖会红得像灵渊的雪霁花”。

“你、你忘了让人通知药王谷?”她胡乱扯着披风边缘,指尖触到他方才替她系上的银扣——那是他铠甲上的旧扣,说“带着他的灵力,能替她挡风雪”。

楚逸尘低笑一声,替她理了理被吻乱的发丝,指尖忽然勾起她的下巴,让她首视自己眼底的认真:“急什么?”他忽然想起前日收到的药王谷密报——桑榆在月白轩摔了三个灵草碗,墨玄把暗卫们骂得狗血淋头,连灵鹿都蹲在角门不肯吃草,“让他们急几日——毕竟,夫人此前在信里说‘饿死自己’时,我可是连着三夜没合眼,总得让你知道,没了你的‘气话’,我的帐里有多冷清。”

叶灵汐望着他眼下的青黑,忽然想起昨夜醒来时,看见他抱着她的腰,侧脸贴在她发间——像个怕失去玩具的孩子,连睡梦中都不肯松手。她忽然伸手,替他揉了揉发僵的眉心:“傻子……以后别再这样了,我……”话未说完,却被他用吻堵住,这次的吻带着绵长的温柔,像在把连日来的牵挂,都化作唇齿间的辗转。

帐外的风雪忽然小了些,暖炉里的炭块噼啪作响,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帐幔上晃动。叶灵汐忽然觉得,所谓“金屋藏娇”,从来不是藏起谁,而是当他在灵渊的风雪里为她撑起一片暖帐,当她在他的臂弯里听见风雪声都变得温柔,那些外界的流言、部族的纷争,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音——重要的是,他的掌心始终握着她的手,他的眼底始终映着她的笑,他的每句“没办法”,最终都化作了“我在”的笃定。

而楚逸尘望着她发间晃动的星芒草发簪,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星芒草田里,发间沾着草叶,转头对他笑:“阿尘,这是我新种的双生星芒,以后我们一人一棵,便是‘心有灵犀’。”此刻他怀里的人,早己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星芒”,哪怕藏在灵渊的营帐里,哪怕隔着千里的风雪,只要她在,便是最暖的归处。

帐帘被风掀起时,一道银白的光溜了进来——是追风马的蹄尖,正扒着帐杆往里看,里映着帐内相拥的两人,忽然发出低低的嘶鸣。叶灵汐转头看见,忽然笑出声:“瞧,连追风马都知道你‘藏’了我,回头定要让桑榆拿灵草糖堵它的嘴。”

楚逸尘低笑一声,指尖替她拢了拢披风:“堵它不如堵你——”他忽然低头,唇落在她耳畔,“夫人方才说‘以后别再这样’,可你知道吗?比起灵力损耗,比起政务繁忙,我更怕的是……怕你在药王谷掉眼泪,却不肯让我知道。”

叶灵汐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信里那些藏在气话后的牵挂——原来他都懂,懂她的“我偏不吃”是“我想你喂”,懂她的“你拿我没办法”是“我需要你”。此刻帐外的风雪仍在呼啸,可她忽然觉得,只要窝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声,便是这世上最安稳的“藏身处”——而所谓“金屋”,从来不是华丽的帐幔,而是他用掌心、用吻、用每句软语,为她筑起的、永不倒塌的温柔城池。

当暮色漫进帐帘时,叶灵汐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灵鸟的清啼——是“阿汐”,那只被楚逸尘救下的白蓝灵鸟,此刻正衔着片雪霁花,停在帐顶的星芒草纹上。她忽然想起他说“雪霁花遇暖会变粉,像我想到你时的心跳”,此刻看着他耳尖微微泛红的模样,忽然觉得,这灵渊的风雪再冷,这“金屋藏娇”的风波再大,都抵不过他眼底的柔光,抵不过她掌心触到的、他真实的温度。

而楚逸尘望着她眼里倒映的暖炉光,忽然觉得,所谓“风波”,不过是生活里的细碎涟漪——只要她在身边,哪怕是安璃公主的试探,哪怕是药王谷的寻妻心切,最终都会化作他们相视而笑的谈资。他忽然低头,在她唇角落下轻轻的一吻,低声道:“灵汐,等西越部族的事了结,我们便回药王谷——这次换我陪你种满整个山谷的星芒草,让它们开得比灵渊的雪霁花还甜。”

叶灵汐望着他,忽然觉得,比起“金屋藏娇”,她更期待的,是与他并肩站在药王谷的星芒草田里,看灵鸟衔着雪霁花掠过,听灵鹿在田埂边轻啼——那时的风,定会带着他们的笑,把“心尖人”的故事,吹向每一片盛绽的星芒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