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灵息缠绻

灵渊证道途 白樄 7124 字 2025-06-02 15:01

叶灵汐再次睁眼时,鼻尖萦绕的是熟悉的龙涎香,却混着一丝清冽的灵泉气息。她睫毛颤了颤,触目便是楚逸尘垂落的银发——不同于往日束起的利落,此刻如银河倾泻般铺在锦被上,发尾还沾着未干的水珠,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光。他胸口的星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昨夜强行动用禁术留下的淡金色痕迹尚未完全消退,却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温柔。

“醒了?”头顶传来低哑的轻笑,带着晨起的慵懒。叶灵汐这才发现自己被裹在他怀里,掌心贴着他心口,而他竟未着寸缕,肌理下流动的星纹偶尔闪过,像藏着未熄的流火。她耳尖骤红,忽然想起昨夜他发烧时的滚烫体温,此刻指尖触到的却是偏低的凉——分明是灵族高阶修士特有的温凉感,却在贴近时又透着熨帖的暖,像被星轨包裹的月光,凉而不寒。

“昨天……不是梦?”她喃喃自语,指尖下意识探向他额头,又慌慌张张去探他灵脉。察觉到她的动作,楚逸尘低笑出声,指尖卷起她一缕发丝轻轻:“夫人摸了又摸,是在确认本君有没有骗你?”他忽然低头,吻落在她颈侧,齿尖轻轻碾过昨夜留下的红痕,“这里还疼吗?昨夜你抱着我哭时,说‘阿尘别死’,倒像是我马上要魂飞魄散了。”

叶灵汐浑身一僵——那些被灵力共鸣唤醒的记忆涌来:七岁那年,她被兽潮冲散,躲在潮湿的岩洞里发抖,是个戴着粗布面具的少年劈开荆棘,浑身是血地把她护在身后。他说自己叫“阿尘”,说她发间的星芒草香是他闻过最好闻的味道,说“以后我保护你”。后来她脱困后回到兽潮旧址,却被人告知“阿尘己死”,首到昨夜,她用秘法探入他灵脉,才看见那些被小心封存的画面:少年阿尘跪在灵族长老殿内,因私闯兽潮救她而被戒尺打得遍体鳞伤,却死死攥着她缝的半枚粗布面具,说“她还在等我”。

“你体温怎么这么凉?灵脉……”她忽然摸到他后背狰狞的旧疤,那是当年为她挡下魔狼利爪留下的,比记忆中更深更长,喉间瞬间发紧。楚逸尘却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强行突破到‘星渊境’后,灵脉需要重新温养,何况……”他忽然将她往怀里按了按,鼻尖蹭过她发间的星芒草,“昨夜你为了探记忆,灵力乱撞,本君总得先顾着你——夫人可知,灵族伴侣的灵脉相连,你疼,我这里也会跟着疼。”

叶灵汐这才想起昨夜的冲动——她见他烧得人事不省,慌乱中动用了灵族“心魂共鸣”的秘法,在他记忆里看见自己的每一个瞬间:十六岁时,他在药王谷外悄悄看着她跟着桑榆学配药,指尖捏着她遗落的帕子发呆;二十岁时,他坐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案头永远摆着她画的星芒草草图;首到三个月前,她第一次在星澜府见到他,他眼中闪过的狂喜与隐忍……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他跨越十年的蓄谋己久。

“别想了。”楚逸尘打断她的思绪,指尖勾住她寝衣的系带,却在她慌乱推开时忽然顿住。他看着她耳尖红得滴血,像极了当年在岩洞里第一次见他时,偷偷往他手里塞野果的模样——明明害怕得发抖,却还要装出勇敢的样子。“夫人总说本君伤没好。”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腹肌上带,感受到她指尖在触及肌理时的僵硬,忍不住轻笑出声,“明明这里的伤,早在遇见你那年就好了——真正的伤,是怕你记起我,又怕你永远记不起我。”

叶灵汐猛地抬头,撞进他琉璃色的眼眸里。那里盛着晨光,盛着星轨,更盛着她从未见过的、近乎虔诚的温柔。她忽然想起他说“灵族伴侣生来注定”,却原来所谓“注定”,不过是他在时光里无数次的回望与等待——等她长大,等她归来,等她终于看懂他藏在每一次护短里的爱意。

“我……我昨天没洗澡……”她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守了他整夜,指尖还沾着为他擦身时的药渍,耳尖越发滚烫。楚逸尘低笑一声,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往浴殿走去,银发在身后划出优美的弧线:“无妨,本君洗过了——当年你在兽潮帮我处理伤口时,我浑身是血,你都没嫌弃,如今换我伺候夫人,天经地义。”

浴殿的水汽渐渐弥漫,青铜浴桶里的灵泉泛着微光。叶灵汐靠在他怀里,任他用沾着星芒草精油的布巾轻轻擦拭手背,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茧子时,忽然低头吻了吻——那是她为了精进药术,每日握药杵磨出的茧,他曾在无数个深夜,隔着窗棂看她在烛火下钻研,心疼却又骄傲。“当年你说‘以后要当药师,治好天下人的伤’,”他忽然在她耳边低语,“如今你治好了我心里的伤,却独独忘了治自己——总把别人的事放在前头,什么时候能多想想自己?”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楚逸尘眸色一沉,怀里的人立刻绷紧了身子——她见过他在观礼台发怒时的冷冽,此刻却见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语气瞬间软下来:“别怕,不过是小事。”

“陛下,被扣下的人吵着要见您,还有……”手下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几分忐忑。楚逸尘眉峰微挑,指尖轻轻着叶灵汐的耳垂,听着她因为紧张而变快的心跳,忽然扬声:“这点事也要本君教?”他的声音里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却在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时,眼底的冷意化作柔波,“让墨玄按规矩处理,再敢拿这种事烦本君——”他忽然瞥见叶灵汐正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语气骤然放柔,“嗯?夫人觉得本君太凶了?”

叶灵汐摇摇头,却忍不住往他怀里蹭了蹭——方才还冷若冰霜的帝王,此刻却像个怕她受惊的少年,掌心贴着她后背轻轻拍着,像在哄一只受惊的小鹿。她忽然想起记忆里的阿尘,也是这样,明明自己疼得发抖,却还要笑着说“我没事,你别怕”。原来无论过了多少年,他始终把她的情绪放在第一位,铁血与温柔,从来只看面对的人是谁。

用过早点后,楚逸尘看着她眼底的青黑,指尖刮了刮她鼻尖:“去睡会儿,昨夜你守了我整夜。”见她拽着自己衣袖不肯放,他忽然俯身将她抱起,往寝殿走去,银发落在她枕畔,像撒了一把碎星:“怎么,要本君陪着?”

“你……你不是说陪着就休息不了?”叶灵汐想起他方才的调侃,脸颊发烫。楚逸尘闻言低笑,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手臂圈住她的腰,让她贴紧自己的胸膛:“夫人在身边,本君确实‘休息’不了——不过这次只抱着你,哪都不去。”他的声音带着哄人的意味,却在她放松下来时,忽然低头咬住她唇瓣。

叶灵汐嘤咛一声,感受到他掌心覆上自己后腰,带着熟悉的、不容抗拒的热度。想起昨夜在他记忆里看见的种种,她忽然伸手环住他脖颈,指尖插进他银发里——原来他早己在时光里刻下属于她的印记,从少年时的惊鸿一瞥,到成年后的默默守护,每一步都是为了靠近她。“阿尘……”她轻声唤他,用的是当年在岩洞里喊过的名字。

楚逸尘浑身一震,抬眸时琉璃色瞳孔里映着她的倒影,还有未散的与温柔。这个被他藏在心底十年的称呼,此刻从她口中溢出,竟让他喉间发紧,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夫人可知,”他贴着她耳畔低语,指尖轻轻扯开她寝衣的领口,吻落在她锁骨处,“这十年里,我无数次想过,若你记起我,会用怎样的语气喊我——却没想到,比我想的更动人。”

叶灵汐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的吻堵了回去。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将交叠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忽然明白,所谓“灵族伴侣”的宿命,从来不是上天注定,而是两个灵魂在苦难中相遇,在时光里彼此靠近,最终成为对方唯一的归处。他不是对她一见钟情,而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将每一次相遇、每一次思念、每一次守护,都酿成了最深的爱意。

当楚逸尘的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当他的唇落在她额头时,叶灵汐忽然觉得,比起十年前那个在兽潮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此刻的自己终于懂得——他的“蓄谋己久”,从来不是算计,而是一个少年用整个生命在践行的承诺:“我会活着,会变得强大,会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护你一世周全。”

窗外,星芒草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撒下细碎的荧光。寝殿里的低语与轻笑渐渐被暖意笼罩,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岩洞,少年与小姑娘的约定,终于在时光的尽头,开出了最璀璨的花。叶灵汐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动人的,从来不是“宿命”二字,而是他用十年时光,让“相遇”变成“重逢”,让“喜欢”变成“爱”,让她终于明白——原来她的“心安”,从来都是因为,他在。

晨光渐盛,楚逸尘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渐渐睡去,银发落在她脸上,惹得她无意识地蹭了蹭。他忽然想起昨夜她在自己记忆里看见的画面,想起她红着眼眶吻他时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唇角勾起温柔的笑。傻姑娘,他想,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的未来就只有一个答案——无论多久,无论多远,他都会走到她身边,让她知道,所谓“灵族伴侣”,从来不是单箭头的追逐,而是双向的奔赴。

而此刻,他轻轻吻了吻她发顶,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任由晨光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边。那些关于过去的伤痕,关于未来的挑战,在此刻的温柔里都变得不再重要——因为他知道,只要她在,便是他的归处;而她也终于知道,只要他在,便是她的星光。

这一次,他不再是藏在暗处的守护者,她也不再是被保护的小姑娘。他们是灵族的帝后,是彼此的伴侣,更是跨越十年时光的、命中注定的归人——就像星芒草与星轨,从来都是彼此的光,彼此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