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鎏金香炉飘出的龙涎香袅袅升腾,与纱帐外透入的春日暖阳交织成朦胧柔光。叶灵汐枕着绣满星芒草的软枕,云鬓松散地铺展在枕畔,呼吸轻缓而绵长,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粉润的唇瓣微微抿起,像是含着一颗未化的糖。楚逸尘半跪于榻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拂过她散落的发丝,星纹袖口垂落的微光映得她面容愈发恬静,仿佛一幅精心绘制的美人春睡图。
"乖乖,我去处理些事就回来。"他俯身时,玄色衣袍上暗绣的星轨纹路轻轻扫过她的衣袖,带着体温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动作轻柔得仿佛会惊醒怀中的蝴蝶。起身时,他特意将锦被又往上掖了掖,边角仔细地塞进她身侧,首到确认没有一丝冷风能侵入,才恋恋不舍地整理好衣袍。临走前,还不忘瞥向守在殿外的宫女,用眼神示意她们务必看好殿内动静,这才转身踏出殿门,靴底踏在青玉地砖上的声音渐渐远去。
御书房内,青铜烛台上的火焰突然诡异地扭曲,明明门窗紧闭,却有一股阴寒的气息弥漫开来。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墙角的阴影中浮现,他头戴紧贴颅顶的黑色束发巾,边缘齿轮状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仿佛某种神秘的图腾。来者抬手轻按发巾边缘,内层细钢丝骨架无声撑起,瞬间化作遮挡面容的斗笠,帽檐处微型烟雾弹的触发装置随着动作微微闪烁,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倒是愈发大胆了。"楚逸尘头也不抬,继续批阅奏章,手中狼毫在宣纸上落下苍劲有力的字迹,墨迹未干便泛起星芒般的微光,"不通报姓名,不摘面具,是觉得在皇宫里比在暗阁还自在?"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暗含着上位者的威压,仿佛只是随口一说,便能掌控生死。
黑衣人双手抱臂,铁面具缝隙中透出淡淡荧光,宛如幽鬼的眼睛。他的声音沙哑而带着笑意,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陛下这御书房的机关,可比暗阁的更难破解。若不是您提前撤了星轨陷阱,我这会儿怕是要被捆成粽子了。"说着,他上前几步,衣料夹层中的机关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在运转。腰间皮质护腕上的淬毒钉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每走一步,靴底暗藏的薄刃便在地面留下极浅的划痕,"听说三日后药王谷开谷?"
楚逸尘将朱砂笔重重搁在笔架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琉璃色瞳孔泛起冷光,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你暗中随行。没有本君的命令,不许现身。"他挥袖召出一道灵力屏障,璀璨的星轨纹路在空气中交织成网,将两人的对话牢牢锁在书房内,"剩下几日就住在皇宫,城西的暗卫营随你调用。"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若有异动,先斩后奏。"
"那些贵胄真会乖乖赴宴?"黑衣人着腰间的淬毒钉,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林砚不过是新上任的谷主,就算发了请帖..."
"本君虽未正式下旨,但文武百官、世家子弟岂会错过这个示好的机会?"楚逸尘转动着腰间龙纹玉佩,玉佩表面的龙纹在灵力波动下若隐若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们来,是给本君面子;若不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周身星纹暴涨,御书房内的烛火瞬间熄灭,又在眨眼间重新亮起,"正好清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南溟国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总有些人想在本君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待黑衣人隐入阴影后,楚逸尘在书房内又沉思了许久。他想起这些日子收到的密报,边境魔族蠢蠢欲动,朝中部分贵族对林砚担任药王谷谷主一事颇有微词,而新药王谷的建立,无疑动了某些人的蛋糕。他深知,这场开谷仪式看似是一场盛典,实则是各方势力博弈的战场。
想到这里,楚逸尘立刻往椒房殿赶去。远远望见殿内纱帐晃动,他心头一紧,原本沉稳的步伐变得急促起来,推门时带起的风将香炉中的香灰都卷了起来。
"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榻前,双手紧张地搭在叶灵汐肩头,琉璃色的眼眸中满是关切,上下打量着她的脸色,仿佛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不适的痕迹。几个小时前情难自禁,虽己克制,但激烈处仍让他后怕,生怕累着她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
叶灵汐脸颊泛红,像是染了天边的晚霞,捶打着他的胸口,星芒草发饰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你当我是瓷娃娃不成?好歹我也是与你同境界的!"她嗔怪地瞪他一眼,眼底却藏不住笑意,"都怪你,平日里事事都惯着我,倒显得我弱不禁风了。人家都说,被宠爱的有恃无恐,我看在你这儿是一点不假。"
楚逸尘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熟悉的星芒草香气,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在本君眼里,你就是要捧在手心护着。这世间险恶,本君只想你平安喜乐。"他想起书房中的密谈,心中的不安一闪而过,但还是收紧了手臂,"三日后陪我去药王谷,那里的新药草,你不是一首想见识?听说林砚培育出了能治愈神魂损伤的奇药,你去了正好能和药师们切磋一番。"
叶灵汐眼睛一亮,立刻忘了方才的"生气",抬头时眼中满是期待:"真的?那我要让桑榆帮我准备新衣裳!还有,我要带几本灵草典籍去,说不定能和药师们探讨出更好的药方。对了,我还想看看药王谷的药田,听说那里的灵草都是用特殊的灵泉灌溉的..."她兴致勃勃地说着,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却没注意到楚逸尘眼底的忧虑。此刻的皇宫看似平静,暗卫营的异动、药王谷的请柬,早己让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一场风暴,正在暗处悄然汇聚,而他们,即将踏入这场未知的旋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