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渐渐被暮色吞噬,菜市场里喧闹声此起彼伏。
沈芸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亲热地挽着徐母的胳膊,趾高气扬地说道:“婉清,这位就是阿然的母亲。
你也知道阿然是出了名的孝顺,你今天赶走说媒的中间人,实在太不应该了。
既然阿姨就在这儿,你赶紧道个歉。
阿姨心宽,只要你认错,肯定不会跟你计较。”
徐母眯着眼睛,目光像冰冷的手术刀般,将叶婉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在说叶婉清就该立马低头认错。
叶婉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的屈辱瞬间涌上心头。
就是这双冰冷的眼睛,让她在徐家处处隐忍,受尽委屈。
一想到这里,她对徐家的恨就如熊熊烈火,在心底燃烧。
“沈芸,你要是喜欢道歉,自己去。
别扯上我,我压根不认识这位阿姨,凭什么向她道歉?怎么,你家是住海边的,管得这么宽?” 叶婉清毫不示弱,语气里满是嘲讽。
沈芸眉头紧皱,一脸茫然:“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婉清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道:“我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就是你管得太多了!连话都听不懂,回去多读读书吧!”
就在这时,叶景年手里晃着油纸包,大步走了过来:“小妹,烤鸭买到了,咱们回家。”
烤鸭的香气透过油纸包,悠悠地飘了过来,叶婉清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
叶婉清刚要迈步,沈芸突然提高了声调,尖声说道:“叶婉清,你别太嚣张!今天不给阿姨一个交代,你别想走!”
徐母微微颔首,阴阳怪气地说:“哼,现在的小姑娘,一点规矩都不懂。阿然也是瞎了眼,竟看上这么个没教养的。”
叶景年瞬间挡在妹妹身前,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沈芸和徐母:“你们想干什么?欺负我妹妹,问过我这个当哥哥的了吗?”
沈芸被叶景年的气势吓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壮着胆子说:“你妹妹赶走说媒的人,这是对徐家的不敬,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叶婉清冷笑道:“不敬?说法?我给你们说法?
徐家是皇亲国戚还是某位高官?
我可没义务惯着你们。
再说了,我对徐然压根就没意思,是你们自作多情怪的了谁。”
徐母脸色铁青,恼羞成怒地说:“好,好得很!咱们走着瞧!”
说完,拽着沈芸气冲冲地走了。
“二哥,我们回家吧!”
叶景年凝眉看着妹妹,“徐然是你们班的同学?”
“是啊。”
叶婉清急忙解释道,“二哥,我不喜欢徐然,我现在也不想结婚。”
叶景年在思索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抬手温柔的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我知道。你现在年纪还小呢,不着急结婚。
况且你两个哥哥都没结婚的,怎么也轮不到你呀。
这事你别管了。”
虽然叶婉清觉得徐然母子两个以及沈芸不会那么甘心,但她依旧乖乖的娇笑道,“二哥,我知道了。”
“走,我们回家。”
“吱呀!”一道紧急的刹车声。
叶婉清狠狠的撞在了叶景年的后背上,瞬间感觉不到鼻子的存在了。
紧接着,就是一股钻心的疼痛从鼻尖升起。
叶婉清捂着鼻子,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二哥,怎么了?”
“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前面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孩,是不是撞疼了?你把手拿开,我看看?”
叶景年担心的看着妹妹,可别伤的厉害了,否则自己回家也没好果子吃。
叶婉清捂着鼻子缓了一会儿,感觉不那么疼了,才把手拿下来。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前面河边有人跳河,我想去看看。”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满是歉意的鞠了个躬,抬手指了指前面的河边。
叶婉清和叶景年抬头望去,只见前面河边的围栏处站着一个男人,目光呆滞的看着下面湍急的河流,周围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前几天刚下了雨,河里的水位很高。
“同志,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啊,能帮的大家一定帮。”
“对呀,你这样自己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让他们怎么生活?还有你家里父母,若是知道你死了,会不会伤心?”
“是啊,一个大男人,有什么难处值得你去死呀?”
“你们不要说了。
哈哈哈,我就是一个大傻子、笨蛋。
媳妇儿生了三个儿子都不是我的,呵呵呵,我替别人养了十多年的孩子,才知道三个孩子和媳妇儿还有另外一个家。
家里父母只知道帮衬弟弟,我在他们眼里那是狗屎都不如。”
如今工作上又出现了重大失误,工作也没了,他什么都没了。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黄建业感觉身后有人靠近,转过头,对着那人嘶吼道。
眼中满是绝望之色,再次转过头,看着下面湍急的河流。
“这人确实好惨,三个孩子没一个是自己的。还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换成我,我估计也想不开。”
“你傻呀,想不开啥呀。她让你养孩子,你去找她要钱啊。不要钱,也可以告她流氓罪、诈骗罪····”
“嗨,你知道的罪名还不少呢。”
“哈哈哈,我儿子就是治安局的,我可不能给我儿子丢脸···”
叶婉清原本对跳河的人是谁并不感兴趣,听到众人的话抬头看过去。
看到黄建业的那一刻,叶婉清就认出他来了。
只因为她当年在报纸上、电视上看到过他的故事。
他年轻的时候遭遇家庭背叛,辞退下岗,走投无路下选择了跳河。
后来被人救了后,私自爬火车去了另一个城市。
不知道怎么遇见了他后来的妻子,两个人住在了一起,没有领结婚证。
后来妻子去世了,就被妻子的三个孩子给赶了出来。
后来得知,所谓的妻子,一首都是别人的妻子,并且一首都没有离婚。
人到老年,最后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当年他的这件事闹的轰轰烈烈,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