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被厚重的乌云遮挡,整个天枢竞技场都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那原本应该璀璨夺目的星陨石穹顶,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灵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学员们站在竞技场上,紧张地等待着比赛的开始。他们的目光不时扫过幽冥教参赛者所在的阴影角落,那些黑袍下若隐若现的鬼气,就像跗骨之疽一般,让人感到莫名的不安。
当裁判长老宣布今日的比赛将采用单人赛制时,观赛席上顿时掀起一阵骚动。学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些人面露喜色,觉得这样的赛制对自己更为有利;而另一些人则脸色凝重,显然对这种变化感到担忧。
在这片嘈杂声中,学员们纷纷攥紧了手中的法器,掌心渐渐沁出了冷汗。他们知道,今天的比赛将会异常激烈,稍有不慎便可能一败涂地。
抽签光柱亮起的刹那,一道银黑色身影率先踏入光芒。沈矅冥的鎏金折扇轻敲掌心,面具上的幽光石流转着暴戾的紫芒:“不用抽了,我第一个。”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中传来,未等众人反应,己化作流光首扑幽冥教擂台。
幽冥教的鬼将们发出桀桀怪笑,十二面幽冥幡同时展开,黑雾中爬出密密麻麻的骷髅兵。然而沈矅冥只是抬手一挥,秘银丝光带骤然化作万千光刃,所过之处骷髅兵如纸片般粉碎。“第一次见到你们,就觉得恶心。”他的声音混着灵力震荡,震得观战者耳膜生疼,“今天,我要把你们的骨头一根一根捏碎。”
光影之力在他周身凝聚成实质的星轨旋涡,每一次挥扇都带起空间裂缝。当幽冥教主座下的左护法祭出勾魂锁链时,沈矅冥竟徒手抓住锁链,掌心的星轨纹路瞬间将其灼烧至汽化。惨叫声中,他踩着飞溅的血雾冲入敌阵,银黑色长发沾满鬼血,却愈发显得妖异可怖。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修罗降世!”栖梧院的学员们骇然后退,叶清玄的雪魄莲不受控制地颤抖,墨寒川的玄铁藤蜷缩在炼器箱中不敢露头。唯有苏砚秋死死盯着战场,白发被狂风吹得遮住眉眼,雷光在指尖时聚时散——那个肆意屠戮的身影,与记忆中温柔的少年判若两人。
当最后一名鬼卒在光影战戟下化作飞灰,沈矅冥的衣衫己被染成暗红。他随手甩去扇面上的血迹,幽光石的光芒照亮他面具下勾起的冷笑:“幽冥教,不过如此。”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得全场鸦雀无声。浮光氏精英小队同时起身行礼,十二道光影威压叠加,将残余的鬼气彻底碾碎。
比赛结束的钟声响起,沈矅冥缓步走回席位,所过之处地面凝结出冰蓝色的星轨纹路。苏砚秋握紧腰间的光影结晶,看着那道身影从眼前经过。夏枯草拽了拽她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妈妈,他真的不是爸爸...爸爸不会这么吓人的...”
“我知道。”苏砚秋低声道,雷光渐渐平息。她望着沈矅冥重新落座,银黑色长发间的冰蓝色发丝沾着血痂,却依旧刺眼——或许正如众人所说,这位浮光之王,不过是拥有相似力量的陌生人罢了。然而她没注意到,当沈矅冥隔着人群与她对视的瞬间,面具下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狂跳,仿佛有什么封印在血脉中的记忆,正在剧烈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