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章：诸天幕启

陆沉的剑尖悬停在现实维度膜上，倒映出自己瞳孔中闪烁的数据流。青铜铃铛突然发出震颤，裂痕从铃身蔓延至整个空间，在第九百九十九次震颤时，他的身体如断线木偶般坠入虚空。

失重感持续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当陆沉的脚重新踩在实地时，入眼的是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天空。地面布满青铜锁链，每节链环都刻着他从未见过的文字，那些笔画在视网膜上自动重组，翻译出《九域猎场规则》。

"欢迎来到第三千六百个轮回。"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陆沉抬头，看见一道由星辰组成的阶梯首通天际，阶梯尽头漂浮着九座形态各异的大陆，每座大陆都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法则波动。

司徒雪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的世界...只是其中一个试炼场？"她的婚书此刻悬浮在半空，原本空白的羊皮纸上浮现出九域文字，每个字符都像有千斤重，压得陆沉的肩膀微微下沉。

九娘突然抱住头颅尖叫。她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数据流，但在触及异界物质的瞬间又重新凝聚。"我想起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弑神界是他们创造的第一个世界，用来筛选合格的...猎场守卫者。"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巨响。三艘巨大的机械战舰从云层中浮现，舰身上布满齿轮与符文。为首的战舰甲板上，一位身着青铜铠甲的修士踏出，他的心脏位置嵌着一颗跳动的机械核心。

"来自最低等试炼场的蝼蚁。"修士的声音带着不屑，"居然能通过前三关的考验。"他的额头上浮现出因果轮盘，"不过在九域，你们的力量毫无意义。"

陆沉感到体内的灵力突然凝固。他调动全身修为，却发现功法在九域法则下变得异常晦涩。每运转一次周天，寿元就如沙漏般流逝，鬓角竟出现了几缕白发。

司徒雪的婚书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她的皮肤开始蜕皮，新长出的皮肤上浮现出九域舆图。当蜕皮触及地面时，立即燃烧起来，灰烬中显露出械神渊主舰的浮雕——那正是陆沉灭门案的现场。

"小心！"九娘突然扑向陆沉。一道由混沌之气凝聚而成的长矛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黑色的裂痕。一位全身笼罩在雾气中的灵族修士出现在不远处，他的身体正在不断重组。

"熵海灵族。"九娘的声音带着恐惧，"他们的肉身由混沌之气凝聚，死亡即回归能量海。"她的瞳孔突然收缩，"他们的圣物...和青铜铃铛产生了量子纠缠。"

陆沉握紧铃铛，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共鸣。他的血液突然沸腾，无数代码如蛇般在血管中游走。低头看去，掌心浮现出弑神界的创世代码，那些符号在皮肤下燃烧，仿佛要将他的肉体解构为纯粹的逻辑。

"这是命轨圣殿的因果轮盘。"青铜铠甲修士的声音再次传来，"它能预支未来修为。"他的轮盘开始转动，"现在，我预支三百年修为，送你们下地狱。"

陆沉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他袭来。他咬破舌尖，将血滴在青铜铃铛上。铃铛发出刺耳的尖啸，剑身浮现出哥德尔配数法的公式。当陆沉挥动铃铛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在某个时间线，他成为了命轨圣殿的殿主，额头上的因果轮盘掌控着所有修士的命运；在另一个时间线，他变成了熵海灵族的一员，身体在混沌中不断重生；还有个时间线的他己经死亡，尸体被机械修士改造成了机关战士。

"真正的自由，是意识到自己始终活在递归的括号中。"灰袍人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那个人影从虚空中浮现，摘下兜帽，露出与陆沉一模一样的面容，"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继续战斗，或者接受现实。"

陆沉笑了，"战斗。"他说，"即使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我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灰袍人点点头，"很好。"他说，"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当陆沉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械神渊的主舰上。周围是无数的机械修士，他们的心脏都嵌着跳动的机械核心。陆沉握紧青铜铃铛，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共鸣。

"欢迎来到九域。"机械修士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现在，开始你们的猎场试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