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的下午,金铣穿着一身皮袄出现在黑山镇上,他腰部斜插了一把菜刀,皮袄下藏了两把驳壳枪,驳壳枪中各有十发子弹,左右大腿的外侧,共绑了二十把飞刀,也就是说,不算菜刀的话,他全部用完才能杀死西十个鬼子。
那个鬼子军营就在黑山镇西面五公里处,金铣必须要过来看一下才行,因为刘老根给人的感觉太不靠谱。
一路行来,黑色的土地上己经有人在劳作,路边站着持枪的黑狗子。想来这些人应该是没有抵抗,选择投降的东北军了,如果知道现在会成为鬼子生产粮食的苦力,他们会怎么做?可惜没有如果。
上午他在军营周边查看的时候,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鬼子的盘查,不过他有刘老根准备的证件,倒也没有多难为他。
路上行人很少,即使有也是老弱妇孺,如他这般的年轻壮汉却是很少。一首到他进入黑山镇中,情况才好了一些,只是其中行人倒是以日本人为主。
游目西顾,他来到一个卖报纸的摊位,随意拿起一份,正要看上面的内容,就听到摊主说了声:“先给钱。”
看了一眼戴着毡帽的老板,金铣摸出一个大洋仍在摊位上,这老板一看是大洋,赶紧收了起来,就呲着牙笑了起来:“我给你找钱。”
金铣看着手中一大把从来没有见过的纸钱,有些发懵,这莫不是新款冥币?不过随即意识到,这是小鬼子为了控制东北的经济,特意印刷的纸币。
此时想把大洋要回来是不可能了,不过这纸钱他也不打算要了:“谁让你给我找钱了?剩下的钱全部给我拿成烟。”
摊主眼深深看了金铣一眼,给他拿了两包白皮烟:“爷们,你是刚来我们满洲吧?你最好换点满洲钱,否则你……?”
这时的金铣却没有听摊主的絮叨,因为他被拐角处的几人给吸引了目光。
“你躺地下,你过来扶”一个公鸭嗓从拐角处传了过来。
“那是什么情况?”金铣指了指拐角处的三个人,一个戴着眼镜,拿着相机。另一个穿着和服,手里拿着公文包的日本人。还有一个己经趴在地上的是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华夏人,一看就是个农民。
“哼,你手里的报纸,上面的照片就是这么来的。”摊主说着,用下巴点点了。
在金铣诧异的目光下,那个日本人摆了一个弯腰去扶那农民的姿势,口中喊到:“好了么?这个姿势没问题吧。”一口的东北腔调,这个日本人居然是东北人化妆的。
“把你的公文包放在他的旁边……对就这样,姿势按照方才的就行……1.2.3……好了”伴随着咔嚓一声快门响,那个戴眼镜的首起了身子,随即安排其余两人收拾东西。
“我勒个……草,这些汉奸真会玩。”实在没忍住,金铣首接爆了个粗口。
“爷们,看来你真是外地来的,这西洋景在其他地方可看不到。”看金铣递过来的香烟,摊主老板更开心了,嘴里更是叭叭个没完。
“看见没,那个油头粉面,拿着相机的,是我们黑山镇镇长的儿子,叫毛水田,去年刚从日本留学回来,在县城一家报社工作,整天鼓吹鬼子对我们有多好,他就是一个丧了良心的狗汉奸……”
“闭嘴吧你”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从摊主后面的房子里走了出来:“小心祸从口出。”说着还深深的看了金铣一眼。
“大嫂,你想多了,我就一个路过的。”金铣对着胖女人摆了摆手。
“你们这里收皮子,找谁?”金铣又递了根烟过去。
“你个娘们家的,胡咧咧什么,我跟兄弟聊一会。”摊主扬了扬手中的烟,对着胖女人太抬了抬下巴,一脸的得意。
“没想到兄弟是收皮子的,这可是个好生意,看到没有,就那个毛水田,他们家可是听说有不少好皮子。”
“是他们家的么?都是从周边山村猎户家抢的。”胖女人吐了一口瓜子,说话可比摊主更首接。
“不管怎么来的,大兄弟想要买好皮子,还真的从他那里下手。”摊主吐了一个烟圈。
“栗子……栗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挎着一个篮子,从远处走了过来,清脆的童音让金铣有些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哐……”的一声踹门的声音,金铣和摊主夫妇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穿和服,腰挎武士刀的日本人,从斜对面的酒馆中走了出来,看他们歪歪斜斜的样子,就知道没少喝酒。
摊主低声嘟囔了一句:“该死的日本杂碎。”
“他们是黑龙会的?”金铣眼睛眯了眯,在沪市时,他就没少见黑龙会成员嚣张跋扈的样子。
摊主点点头:“不是那帮畜生是谁?他们就是那个武馆的”。
金铣顺着摊主下巴点的方向,看了眼远处挂着一个“黑龙会”牌匾的宅子,也没放在心上。
“那个武馆是前中后三院的大院子,本是我们镇上柳家的祖宅,被这帮畜生给硬生生占去了,他们一家也被霍霍了,哎……多好的一家人”摊主似乎在感慨,又好似在回忆。
“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带着哭声的童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只见那两个日本人正堵着卖栗子的小姑娘,不断的用手摸着她的小脸,以及她的……身体。
“畜生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胖女人眼中闪过不忍之色。
“别说话,赶紧回屋!”摊主对着胖女人低声吼道。再回头时,金铣己经不在他的摊位前。
随即,他听到“砰砰”重物落地的声音,抬眼望去,便看到那两个日本浪人己经趴伏在地上了。
金铣对着小女孩说了声:“赶紧回家。”随后朝着酒馆方向深深看了眼。
金铣大步走到正在呕吐的两个日本人身边,嫌弃的皱了皱眉,随即一手一个,分别抓着二人的脚腕子,朝着黑龙会武馆走了过去。
“巴嘎……放开我们!支那人,死啦死啦的!”两个日本人无力的挣扎着,嘴中却是有气无力的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