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爹说的轻松,金铣知道这是自家老爹在全力支持自己,心下感觉暖暖的,就随口聊了一会,在金有才问询他什么时候回家,金铣知道在电话中不能说太多,简单说了句明天会坐船回沪市,就挂了电话。
端起面前的威士忌轻轻抿了一口,金铣皱着眉头说了句:“这颜经理办事也不行啊!换杯白酒换这么长时间。”
关振东似笑非笑的看着金铣,知道金铣为了遮掩自己方才的失态,在转移换题。
也不点破,关振东轻轻敲了敲桌子:“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妹妹的事,金伯伯怎么说?”
“这件事他己经和关叔叔说好了,明媒正娶!”
“那这个甄玉怎么办??不要说你打算娶两个,你要知道,在1912年,即华夏民国的元年,《临时约法》中明文规定实行一夫一妻制,你可不要违法。”
“哼,请坐在我面前的,令我肃然起敬的军人听好了,我住在沪市的法租界,这所谓的《临时约法》管不到哪里,你若先对我的婚姻指手画脚,就请你将那些侵略者赶跑。
再说了,事关我们金家传宗接代,你爹都认可我将来三妻西妾的夫妻生活了,你反对没用!”说到最后,金铣来了一个后仰,椅子也只有两条腿沾地。
看着勉强嘚瑟的金铣,关振东都被气笑了,不过他也无可反驳,法租界,公共租界,日租界仿佛是三颗钉子,将他们牢牢的钉在耻辱柱上。
“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关振东调整了一下粗重的呼吸,喊了声:“进来!”
金铣转过身,发现颜丽两只手各拿了一瓶酒,一瓶是现在那些权贵喝的黄酒,一个是拳头大小的坛子,上面贴着一个红纸,写着一个大大的汾字。
这个时候金铣才想起来,此时华国的饮酒文化,上流社会喜欢喝黄酒,黄酒不烈不淡,醇厚敦朴。
而平民多喜欢白酒,但是这汾酒、味醇厚、入喉净爽、酒力强劲、香气悠久,在军中是备受追捧。
“丽姐果然想的周到,真不知道便宜哪家才俊了。”金铣起身接过两瓶酒。
“金少爷喜欢黄酒还是汾酒?”颜丽眨着美目看着他。
“汾酒吧!和军人喝酒,白酒是首选,若是和丽姐这样的美人,必须是黄酒!”金铣拍开这一小坛汾酒,将杯中的威士忌倒在桌子上的烟灰缸,给自己倒了一杯。
“丽姐,你不知这个臭小子,从小就能掰扯!你说他一个少爷,弹什么琴,唱什么曲,也就是他爹惯着你,若是在金陵,早就被打个半死。
每次让他不要搞这些下九流的东西,他就巴拉巴拉的说什么人人平等,社会中的各行各业也是平等,那你怎么不去扛大包!”关振东看不惯金铣在哪里嘚瑟,就和颜丽说起了他曾经的趣事。
“哼,你就是羡慕我嫉妒我的才华!来,许久没见,喝一杯!”金铣举了举杯子,关振东也哼了一声,不过还是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我觉得也是,金少爷的曲子那是一绝,昨天那根金条我出的是心服口服!只要金少爷愿意唱,我估计我这酒吧都的关门歇业!”颜丽立刻捧起了金铣的臭脚。
关振东眼睛眯了眯:“铣子,你能让挑剔的丽姐心甘情愿的给你出钱,还是一曲一根金条,看来你的弹唱技艺不错哦,给哥弹一曲?”
金铣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大舅哥,你想听,没问题啊!想听就跟我说……”
他“说”字还没有从嘴中吐出来,关振东就把手中的酒杯给砸了过来:“谁是你大舅哥?”
“我告诉关叔叔,你不让我娶琳琳,看谁挨揍。”金铣轻松接过酒杯,笑呵呵看着对方。
颜丽在一旁那个着急,她现在急需金铣来一曲,给下方那公子哥一些交代。
她没有首说,倒不是害怕出钱,主要是顾忌关家的面子,关振东请来的客人,你让这个客人出来弹唱,那可是在骂人,所以她也担心金铣顾忌关振东,不愿意唱。
不同于金铣背对着颜丽,关振东这个位置刚好看到颜丽的神情变化,他不知其中关窍,便问道:“丽姐,是不是下面谁喝多了,在惹事?”
颜丽心中一动:“没有,只是觉得你不应该那么说金少爷,虽然弹唱的地位不高,但他的曲子真的是一绝,或许他的名气无法与梅大家相提并论,却着实让人流连忘返。”
“我昨天也听杜美娟说了,真的有这么邪乎?”关振东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金铣:“铣子,来一首!庆祝一下咱们再次相逢?”
“想让本少爷来一曲?”金铣笑呵呵的看着他。
“你还要跟我要大黄鱼么?”关振东撇撇嘴。
“不用,谈钱伤感情!为了让感情更好,来,大舅哥,喊一声妹夫听听!”金铣是一脸的贱样。
“我让你喊妹夫!”关振东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镇纸,就砸了过去!
随手接过镇纸,金铣在手中掂了掂,心道还挺重,随手摆在桌子上:“行了,就一首!让你看看本少爷的本事!”
颜丽一看金铣答应了,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朵花来:“金少爷,来,这边请,你今天用什么乐器。”
“有没有吉他?”金铣随意问道。
“肯定有,这玩意会用的人真不多!听说西班牙人和日本人会的比较多!”颜丽随意的答道。
一听“日本”两个字,金铣却是怔了一下,随后对着颜丽淡淡道:“用琵琶吧!我觉得还是用琵琶心里舒服!”
颜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头说道:“上好的琵琶,我这里有西五个!你随意挑。”
……
关振东从颜丽的办公室走出来,看到甄玉和杜美娟几人正趴在窗口向下看:“甄小姐,铣子不会丢人吧?”
“如果他真的丢人了!那他就不叫铣子了。”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我想你应该也要有一些信心。”甄玉盯着关于东,语气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