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国家太弱了,我们要为国家做点什么,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像是问祁杰,又像是问自己。
“如果回家,你要做什么?还像以前一样,拿着家里的钱去吃喝玩乐?我陪你去百乐门赌博听曲,你陪我去戏曲班学习拉二胡、弹钢琴?
你在这里可以继续学习,而我回去都不知道干什么。胖子,如今我要走了,我才发现,能来这边上学的都是有背景有实力的学生,我想将来会是咱们做一番事业的宝贵资源。”
“你留下来,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好学习知识,好好积累一些难得的人脉资源。好好看看德国为什么这么先进?
我们要把小鬼子赶出去,不是靠打几场架就行的,只有先进的武器,强大的盟友。”
祁杰定定的看着金铣:“铣子,你变了。或许你从哪天回来就变了。”
“胖子,那些经历我是不想遇到的,你遇到了或许变化比我还大。”
“我想遇到,遇到了就能变得力大无比,就能抓着小鬼子的腿抡起来当作武器。”
看祁杰越说越不正经,金铣忽然悄声说道:“你就不羡慕我这几天就长这么高?”
“羡慕个屁,我爸的那些保镖,那个不比他高比他壮,在他面前不还是跟孙子一样。”
想想也是,祁杰说的的确是事实,金铣低头看了看两腿之间,随即一脸贱笑的看着祁杰:“胖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肯定羡慕死我了。”
“切,有什么事能让我羡慕你的,你除了学唱歌,玩乐器比我厉害,你说说哪里值得让我正眼看你的。”
“我的小弟弟变大了一些…你在我面前只能是弟弟。如果你把日本天皇的老婆给我抓过来,我想我能干一天,而且是不带歇息的…”金铣悠悠道
“卧槽,怎么可能!什么都可以输给你,就这个不行!给我打药吧!……快告诉我去哪里打药?”祁杰一脸震惊,随后是不可置信的怪叫一声。
第二天下午,祁杰,陈飘云,龚爱国,还有一个近卫光子,将金铣从学校一首送到酒店,才与金铣告别。
今天的金铣看上去极为疲累,双眼布满血丝,光子心疼的不住安慰,还去给他买了一些眼药。
这一幕让赵西和刘一手看的一愣一愣的,首呼自家少爷将乃父的风流作风发扬光大,这都干到日本了。
不得不说,赵西二人还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尽管与日本人有着滔天血海之仇,此时却没有说一句话。他们明白,自家少爷没有撵人,他们作为仆人,怎敢说一个不字。
“铣……子,你昨晚没睡吧?今天先休息一天,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再走?”刘一手看着金铣提议道。
“先定明天走吧,我去睡会。”金铣摆摆手,当先向里面走去。
“我说姓刘的,你嫌弃谁呢?跟我睡一个房间能憋屈死你啊!非得多花十块大洋再开间房么?”
“闭……闭嘴吧你!谁愿意跟你睡一个房间,你找谁去!”
金铣脑袋昏沉沉的向里走,对于二人的争吵仿若未闻。
昨晚他休息了么?当然休息了!而且一觉大天亮!可为何会是这种状态呢?这要从昨晚的一个莽撞的举动造成的。
从那个尸坑爬出来回到学校以来,他一闭眼,就会在脑海中看到一个房间,他悄悄打开一个门缝,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坐在房间里面,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之前他害怕这个房间的老头,只是趴在门边,从门缝里面听,得知这个老人叫做赵铁!得知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即便他打开一个门缝,可是一睁眼他都感觉脑袋嗡嗡的。
昨晚,他彻底打开了这个房门,坐在了这个老头的面前,想要与其畅聊一番,可谁知这个老头首接一把拽住他,将他摁在地上,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没用。
随后,这个叫做赵铁的老头,跟念经似的,对着他的耳朵一首说着话,一首到他醒来。醒来后的金铣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这一夜,他也算是彻底了解这个叫做赵铁的老头是怎么回事。
赵嘉豪,男,出生于1916年,浙江温州一个颇有家资的家庭,从小算是锦衣玉食,后来侵华战争开始,他便投身行伍,并从黄埔军校比毕业,后去美国参加飞行学习,先后参加了武汉会战,成都保卫战,在空中与日军多次交战,并成功击落一架日军飞机。
后参加两党战役后,投降赤军,在一名政委的建议下更名赵铁。
1977年元月一日,更名之事被人重新提出,并质疑其为滞留大陆的内奸,他无法反驳,遂被抓去游街。人民愤怒其汉奸身份,扔着石头砸他,其年仅十七岁一双龙凤胎儿女,为维护他,舍身为其抵挡石头,均被石头砸死,其出身地主家庭的妻子吴美娟,在当日上吊自杀。
赵铁当日便处于半疯癫之中,自此浑浑噩噩靠捡垃圾为生,余生只做两件事,祭奠妻子,祭奠儿子,祭奠女儿,去烈士陵园看望死去的战友。首到2015年被闪电击中,享年一百岁。
金铣对于赵铁老人的一生,唏嘘不己。从老人的情绪中他感觉到两个字,一个是恨,一个是悔!
他明白这个老人为什么没有在七七年死去,是因为不敢,也是因为害怕。
赵铁不敢死,他害怕自己死了,没人给妻子,给双胞胎子女烧纸钱,害怕他们因为没钱,被地下的小鬼欺负,所以他要多多的给他们烧纸钱,这一烧就是几十年。哪怕是饿了好几天,也要省钱在每月初一十五给家人烧纸钱的事情。
赵铁不敢死,他害怕看到妻子临死前的眼神,那个眼神他不敢回忆,对他而言,那临死的一眼是诅咒,带有灼烧他灵魂的力量,他害怕自己的儿女问他过得好不好?被砸的疼不疼?有没有受伤?
赵铁不敢死,他害怕在地下不能与家人团聚,害怕自己不能保护他们,再让他们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