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寒舟忍住痛意作平常状,可苍白的脸色和不停滴落的汗珠却无法掩饰他严重的伤势,“你可有受伤?”
“我没有受伤。”萧又柔慌乱的摇头,看着寒舟肩上的箭羽,心霎时间绞在了一块,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可是你受伤了。”
萧延青见状忙命人将随行的郎中找来。
寒舟咽了咽喉咙,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一时不受控,竟然顾不及规矩,也顾不及还在萧瑜的面前,就伸手抚上萧又柔的脸颊为她擦去了眼泪。
“这箭有毒!”许长歌见寒舟的状态越来越差,反应过来这箭头淬了毒。
“怎么办怎么办!”萧又柔手足无措,哭得越来越厉害,“救救他!快救救他!”
“没事的……”寒舟还想安慰萧又柔,可是很快便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为了不让寒舟摔在地上,萧又柔紧紧的环着他的腰,用尽全力将他支撑住。
萧瑜立马招呼人来,“快将他扶进本王的马车里。”
床榻之上,原本深陷昏迷的男人突然眉头紧蹙,长睫微颤。
忽被梦魇缠身,一会儿置身火渊,一会儿又坠入冰窟,他惊慌无比,不停的寻找出路,可眼前光景根本没有边界,他的苦苦挣扎终究徒劳无功。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耳畔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寒舟。”
寒舟猛然睁开了眼,本能的伸出手抓住了眼前的东西。
长久的昏睡令他还不适应光亮,微阖着眼稍过片刻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轻纱床幔,雕梁画栋,还有……还有一只如柔荑一般洁白的手,正被自己握着。
“寒舟,你醒了!”萧又柔又惊又喜,她方才瞧见寒舟突发异动,又不停的出着冷汗,以为他毒性发作,便用湿巾帕为他擦汗,没想到他突然就醒了。
“二……二小姐。”寒舟忙将她的手放开,艰难的挪动身子想起身,可肩上的伤口一经牵动就火辣辣的疼。
萧又柔认真的神情令人无法拒绝,“别动,你好好躺着。”
寒舟浑身僵直,萧又柔这话就如同定身符一般将他禁锢住,令他不敢再动弹。
“你可感觉好些了?”萧又柔继续捏着湿巾帕为寒舟擦去额间的汗珠,满怀关心的询问他的状况。
她靠得那样近,目光又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寒舟不自觉的红了耳尖,根本顾不上伤口的疼痛。
忽而想起她看见自己受伤后紧张慌乱的神情,寒舟一时间竟生出一股难以自持的情绪。
可是……他不能……
“小伤而已,小姐不必挂怀。”寒舟端回如坚冰般冷漠的神色,像从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萧又柔动作一滞,被这言语中裹挟的寒意刺痛。
“你曾多次救过我,于我有恩,我说过我会报答你的。”
“那是属下该做的,小姐无须放在心上。”
属下,他又这样称呼自己了。
可他明明答应过她,不在她面前自称属下的。
萧又柔局促的收回手,难道对他而言,自己真的只是小姐吗?
“寒舟。”萧又柔低垂着头,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她早就想说了,“我……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令寒舟瞳仁微缩,心跳明显漏了半拍。
说不欢喜是假的。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萧又柔是那样单纯圣洁,是那样高不可攀,岂是自己一个朝不保夕的小小侍卫可以相配。
被褥之中他双拳紧攥,逼着自己说出这冷冰冰的话,“小姐说笑了,属下守护小姐是职责所在,若是因此令小姐误会了什么,属下在此向小姐赔个不是,对不起了。”
说笑,他当她的心意是在说笑,萧又柔感觉胸腔之中有什么被撕裂。
好痛。
痛到有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