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吃着,忽然发现凌川和傅城锦也朝着此处来了。
“你不是最看不惯沈叙吗,怎么还和他混到一处了?”
傅城锦厌烦的撇着嘴角,“看不惯又怎么了,我爹娘明日就要来了。”
“他们要是看见我在京城无所事事,指不定要怎么鞭策我呢。”
“还不如入大理寺混口饭吃。”
凌川被他这话逗笑,“进大理寺混口饭?”
“还是在沈叙手下?”
“你怕是脑子进水了。”
“京城中谁人不知,就他的手下最难混了。”
傅城锦也很是无奈,若不这样,沈叙就不带他查云家的事情了。
“但你进了大理寺,武义侯倒的确会倍感欣慰。”
傅城锦胳膊勾搭上他脖子,“不说我的事了,你当真是为了我来的?”
“我面子有这么大?”
凌川虽然面上看着无心皇位,可身为皇子卷入夺位之争,本就是身不由已。
你不惹事,事也会来惹你。
何来独善其身一说。
“当然是来看你笑话的。”
...
看着两人勾勾搭搭上了二楼,鹿九儿逐渐收回视线。
“那二皇子一直和傅城锦关系很好?”
鹿茵茵点头咽下嘴中食物,“这二皇子也是奇怪,京城中那么多少爷,唯独就和傅小侯爷最对眼。”
“两人性子又有些相似,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鹿九儿眼神微敛,很早之前,她就告诫过傅城锦,远离皇子才能潇洒一生。
看来,这家伙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直到几人吃饱饭,鹿九儿都没有看见方恒的身影。
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他每年都会来此打包一份乳鸽回去的。
怎么,今日却迟迟没来?
又过了一刻钟,鹿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们在此等我。”鹿九儿起身走到鹿回身边,“父亲。”
鹿回嗯了声,视线瞥见角落中的鹿茵茵,“你们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本就是同根生,哪里有什么仇怨,再说茵茵那么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
“以往,是我意气用事了。”鹿九儿边说,边带着他上楼。
包厢内,早就备好了一桌酒菜。
还全都是鹿回平日里爱吃的。
“父亲,坐。”
鹿回坐下,看着这些酒菜,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又有些亏欠。
“你叫我来何事?”语气不自觉也比方才柔和了许多。
鹿九儿坐下给他倒了杯酒,“你我父女多年来,从未好生吃过一顿饭。”
“如今,女儿将要出嫁,心中多有感慨。”
“希望父亲能指点一二。”
鹿回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感叹道,“这些年,为父一心扑在朝政上,对你们三人也是多有忽略啊。”
“何止我们三人,这些年若不是冯大娘子,鹿家不可能过得如此滋润。”鹿九儿的话,让他眼底浮现一抹愧疚。
“是啊。”
鹿回转眸看向她,“掌家之事,为父还没有谢过你。”
谢她?
鹿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在他的印象中,鹿回从未对鹿家人道谢或者道歉。
对鹿家的事情全然是不管不问。
一心都扑在他的前途上。
“我该做的。”鹿九儿端起酒杯,“其实...女儿一直有件事耿耿于怀。”
“你说。”
鹿九儿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云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提到云家,鹿回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看着眼前的酒菜都没了胃口。
“此事,以后不要再问。”
鹿九儿垂眸,一滴泪从脸颊落下,“女儿自是不想问的,尤其本就看不惯云溪。”
“只是...伴君如伴虎。”
“女儿是怕一朝做错什么,惹得陛下不开心,连累了鹿家。”
“毕竟,云家都...”
鹿回叹气,垂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罢了,你也不是旁人。”
“与你说道一二也无妨。”
鹿九儿指尖捏在一起,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他。
“其实,当初云家逆反之事是我向陛下进言的。”
鹿九儿眼眸不可置信的瞪大, 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细细想想,我也是被利用了。”
鹿回抿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被谁利用?”鹿九儿嗓音微微发颤。
“不知道。”鹿回摇头,眉头紧锁,“当年云家谋反的罪证,忽然出现在我书房的案桌上。”
“我心中虽不信云家会谋反,但此事非同小可。”
“一夜深思,我决定将此事上报给陛下。”
“可不曾想,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陛下竟然就将云家满门就地抄斩。”
“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就算是谋逆,不可能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鹿回闭眼,脸上神情复杂,有后悔,有愧疚,有无可奈何。
看着他这样,鹿九儿心中更是复杂。
“所以,父亲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将那些东西放在你书房的?”
鹿回摇头,“此事我一直在查,可至今毫无头绪。”
他顿了顿,很认真的看着鹿九儿,“只要你不做乱朝纲社稷之事,性子上的问题,陛下都会纵容你的。”
听着他刻意咬重朝纲社稷几个字,鹿九儿心中便明白他的意思。
“女儿知道了。”
“菜都快凉了,吃吧。”鹿九儿给他夹了一筷子,又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一刻钟后,两人出了包厢,走到门口。
鹿九儿甜甜一笑,“女儿还有些事情,就不送父亲了。”
鹿回嗯了声,看向不远处的几人,“你身边的人,为父也从未过问一句,但切记留个心眼。”
“还有沈叙,你现在已有婚约,就少和他来往。”
“不然,太后那又要找你麻烦。”
鹿九儿乖巧点头,“好,父亲慢走。”
亲眼看着鹿回上了马车,鹿九儿的笑容须臾消失。
鹿回所说,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查看。
就在她转身进去时,肩膀忽然被撞了下,整个人被狠狠撞在门框上。
嘶!
王劲几人见状立刻跑过来。
鹿茵茵和姜黎连忙将她扶起来,“没事吧,郡主?”
“方恒!你是怎么走路的,眼睛瞎了!”鹿茵茵指着眼前的醉汉大骂。
方恒?
鹿九儿站稳这才看清眼前的人,的确是方恒,手中还提着打包的乳鸽。
但满身酒味,一看就是喝多了。
“大白天喝酒,你真是闲的没事干。”鹿茵茵嘟囔着。
方恒晃悠几步,试图行礼道歉,可整个人眼看着就要站不稳了。
“无妨,茵茵你用马车送他回去吧。”鹿九儿拉着她。
鹿茵茵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