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把本郡主的婢女发卖到此处的时候，可曾想过本郡主会回来？”

周管家一脸为难，“她偷了大娘子的簪子，这样的人府中自然留不得。”

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阿音，鹿九儿反手给了周管家一巴掌。

“回去告诉饶大娘子，从今日开始，鹿家只有本郡主的规矩！”

“滚！”

周管家连忙应声，“是。”

周围的客人全都停下脚步看戏，“这..长宁郡主行事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

“长宁郡主对身边人一直都很好，你没看见那人都快没气了。”

“不过是打一巴掌，有什么的。”

“倒是鹿家那个饶大娘子，行事才叫霸道呢。”

“也是。”

...

“走。”鹿九儿带着她们三人越过周管家，上了春红楼准备好的马车。

在路过医馆时，停车将阿音送了进去，留下阿瑶照顾。

“郡主，我们这是要去哪？”阿舒问道。

“黑市，买一些可用的人。”鹿九儿带着她重新上了马车。

阿舒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想问什么便问吧。”

阿舒舔唇，鼓足勇气道，“最近郡主...好像变了，对我们二人也不亲近了。”

“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吗？”

鹿九儿笑着摇头，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你们和我一同长大，怎么会疏远你们。”

“只是发现有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已做决定，倒不如潇洒自在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阿舒似懂非懂的点头，“也是，鹿家那么对郡主，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手下留情的。”

见她默认为鹿家，鹿九儿也不作解释。

黑市内，鱼龙混杂卖什么的都有。

鹿九儿两人直奔买卖奴隶的地方。

这的奴隶大多都是被主家卖到此处，或者是按天算的苦力工。

“这黑市里的人若是用不好，怕是会砸了自已的脚。”阿舒小声道。

她也知道郡主现在已经信不过鹿家的人，可这的人同样信不过。

鹿九儿不赞同的摇头，“人死过一次后，才知阳光有多可贵。”

“被卖到此处的人，又何尝不想离开，若能选对了便可培养成最忠心之人。”

选错了，杀了便是。

一个时辰后，鹿九儿总算是挑了四个满意的婢女。

又去了卖苦力的地方。

在这全是光着膀子的男人，强有力的肌肉彰显着他们的力气。

鹿九儿一眼扫过去，被几个身上有刀疤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尤其是背对着她的那个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管事的连忙凑上来，“姑娘是想要做什么活计？”

“小的跟您推荐几个。”

鹿九儿指着背对着她的几个男人，“那些是？”

“他们啊，给钱就干，但脾气不太好，要不您还是再挑挑。”管事指了几个。

鹿九儿眉头蹙起，对阿舒道，“在这等我。”

说完没有理会管事，直接向他们走了过去，到了正面看见那人长相时，满眼不可置信，瞬间红了眼眶。

那人在瞧见鹿九儿时，眼里闪过惊慌，连忙将头扭了过去，“吓到...姑娘了。”

他的脸上有一道极为丑陋的疤痕，凡是看过他的人都不愿意再看他第二眼。

可鹿九儿却再次向前，小声试探道，“王叔？”

男人身子僵住，“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小人不姓王。”

反应过来身处环境后，鹿九儿快速眨眼，收敛情绪，“不好意思，认错了。”

“不知可否和大叔单独聊两句，我这有个活虽不简单，但报酬丰厚。”

原本想拒绝的男人听了这话，犹豫片刻点头。

两人走到一处人少的角落。

鹿九儿深吸一口气，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左手掌心覆盖在右手掌心之上，相握时左手大拇指在右手手腕处，两快一慢的敲击三下。

看见这幕，男人神色开始有些不淡定了，“不知姑娘要交代的是什么活。”

“一件…杀人的活。”鹿九儿视线紧紧盯着他，上前一步在他耳畔低声道，“杀云家仇人的活。”

“不知你可有胆量接下？”

听到云家，男人再也绷不住了，伸手一拳朝着鹿九儿的心窝砸去。

鹿九儿早有防备的接下，两人谁也没有真的动了杀意，就这么对着招式。

一炷香后，男人掏出一把匕首抵在鹿九儿的脖子上，眼中满是防备。

“郡主为何会有云家不外传之式？”

鹿九儿看着眼前接近崩溃的王劲，深吸一口气。

“王叔相信，人死可以复生吗？”

王劲眼神骤眯，“郡主莫要开玩笑，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

“那以我之命，换郡主一命，不亏。”

鹿九儿舔唇压住眼底暗光，“其实，我是云溪暗中收的徒弟。”

“她早就察觉到云家要遭难，所以这才收了我。”

“放屁！”王劲眉眼狠狠皱起，“你和我家将军从来都看不顺眼，她怎么会收你为徒？”

鹿九儿自知这个理由很蹩脚，可一时间，她想不到别的借口。

“那王叔以为，我为何会云家不外传之式？”

这几招只有云家三人会，就算云家军中不少人都见过，可若是没有苦练过，根本不可能做到她这般境地。

王劲不知所措的眨眼，鹿九儿继续道。

“她给我讲了很多你们云家军的事情，也和我说了你们中的每一个人。”

“能认出你也是因为她给我看过你的画像。”

王劲摇头，还是不相信她的话，“你有何凭证？仅凭你一张嘴，我便要相信你吗。”

在云家出事后，陛下便下令剿灭云家军，一个不留。

这一年，云家军死得死 ，逃得逃。

没有一个好下场。

鹿九儿这才又说了许多，王叔的私密事。

又说了许多云家军的内部事。

王劲对她的防备这才慢慢卸下，但眼中依旧布满疑惑，“怎么可能？”

他神情滑稽又错愕，怎么都不相信将军会收长宁郡主为徒弟。

可鹿九儿所说，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

更要命的是，他脚底板的痣在何处，鹿九儿都知道。

这...

“是与不是，王叔跟着我日后自会见分晓。”鹿九儿很是感慨得看着他，“云家的仇，我自会报。”

王劲，云家军的将领之一。

她爹对王劲有救命之恩，所以生死无悔的跟着云家出生入死。

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叔叔，在战场上多次救云家众人于水火。

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鹿九儿视线看向他脸上的疤痕，小心翼翼道，“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