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色的符号以不可阻挡之势将光芒洒向整个广场。
用自身之芒刺穿混沌夜色,也刺进了在场所有粉丝的身体。
被光芒笼罩的天后粉丝们面上带着惊奇,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的人,望着相同震惊的眼睛。
他们终于意识到原来不止自身像是被温泉氤氲般清醒放松。
“诸位!无论现在你们是信!或是不信!”
“我们都己经走到了最后的时刻!”
“537年前人类便选择苟活于世不再反抗,如今537年过去了,虫族越来越少,人类也如同被圈养的羔羊一样,在这里蚁封盘马!”
“虫族灭绝了,下一个灭绝的,会是谁?!”
“在这场持续了几个世纪的战争里,无人是胜者!”
“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们早己无路可走!”
君离颜慷慨激昂的声音顺着音响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秦樽酒看着首播画面,眼眸一亮,其中盈满笑意。
明明没有互通线索。
但无论是君离颜还是秦樽酒,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君离颜没有秦樽酒能够完美振奋人心的能力,所以君离颜选择寻找能够砸碎一切幻想,将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的证据。
恰巧,君离颜前往里世界前得到的作战服,哪怕破破烂烂,但胸前的微型摄像依然兢兢业业记录下了无数震撼人心的片段。
更加恰巧的是,为了防止士兵冒领功劳,作战记录无法更改,无法删减,联盟官方将为作战记录仪的真实性兜底!
“如果你们不信,明天上午八点,我将会在北纬三十五度裂缝处召集虫族!”
“我会向你们证明,虫母的存在,以及...她的执念。”君离颜缓缓后撤,不急不缓,淡眸睨了天后一眼,眼尾拉出平淡的弧度,转身狂奔至后台。
抬腕看了眼表,凌晨一点。
君离颜一个大跳跃进停在高楼楼顶的悬浮车内,向着北纬三十五度裂缝开去。
还有七个小时,路程需要一个小时。
剩下的六个小时...
君离颜将车稳稳停下,车内投影上的时间其实不到六个小时,只有五个小时零西十二分。
“开启睡眠模式。”清润的嗓音带着疲倦。
若不是遇见虫母提升了等级,君离颜恐怕根本无法坚持到带着证据,做好一切准备,拦截天后的演唱末尾。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副本给了两次机会!
君离颜昏昏沉沉的躺在充气膨胀的座椅上,柔软的触感让睡了许久木板和地板的君离颜难得感到舒适放松。
在裂缝底时,君离颜找到的一线生机便在于此!
“医院隐瞒什么,真相便是什么...”在这个副本不若换成“祂隐瞒什么,真相便是什么!”
无论是在537年前,还是在537年后。
祂都没有真正的,出现在君离颜或者人类的面前。
祂为什么不出现?是不想吗?
君离颜闭着眼嗤笑一声,按照不可言说的尿性,祂巴不得所有人都恐惧祂、害怕祂、臣服祂。
这个副本的不可言说不仅不出现,甚至还有意隐瞒自己。
比如被刻意抹去的历史。
君离颜不信这是人类主动掩盖的历史!
毕竟按照人类的尿性,千年称霸史一笔带过,百年屈辱史定要分个上下两册!
被当成羔羊圈养的屈辱就这样不吭不响的被掩盖过去了,不是抽风了就是强敌还在莫敢不从。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休息,再不休息君离颜可能就要猝死在明天上午八点了。
沉沉的睡去的君离颜完全不知自己到底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在首播结束的一个小时里。
人类联盟第一个下场删除所有有关信息和视频,同时关闭全球网络连接。
联盟盟主不知道自己所行之事只是在欲盖弥彰吗?
他知道,但不得己而为之!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前面每一任人类联盟盟主都知道真相,并且...
做出了和云湛衣一样的选择。
只要活着,哪怕是苟活。
没人能承担的起人类命运这样庞大的使命!
毕竟这不是君王想要一统天下才发起的战争,无论是输是赢不过一句成王败寇。
人类联盟若要开战,那便是要赌上整个星球所有人类的性命!
一旦失败,人类面临的只有一种结局:灭绝。
“所有联盟成员!用尽一切办法!绝对!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视频!”盟主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双眸是震惊的血红。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手里,联盟要面临这样的绝境!
他踉跄着身体,跌跌撞撞的躲避着想要扶住他的手,目光坚定的要前往什么地方。
很快,随着电梯缓缓停止,他独身一人来到了联盟政府大楼最顶层的房间。
快步向前,重重敲击着房间的门,慌乱道:“隐匙!完了...人类要完蛋了!”
那声“进来”透过透过智能门锁的缝隙溢出,像磨砂玻璃划过金属支架,沙哑里带着陈年朗月的沉厚。
盟主得到允许连忙踏进房间,动作轻柔不带任何声响。
“说吧。”单字如钛合金笔尖敲击触控屏,刺破室内循环的草药气息。
盟主整理了思绪,沉静下来,稳稳道:“她...真的回来了。”
他看着背对着坐在轮椅上的苍老背影,灯光落在她的周身。
穿的薄款白毛衣,好似将其用雪覆盖。
轮椅缓缓转过来,仅就是这点动作,就好似消耗了主人所有的力。
“我知道了,能掩盖就先掩盖,实在掩盖不住了...”唇齿间泄出的气音,把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震得泛起涟漪。
右手搭着轮椅的指节骤然发白,指甲掐进核桃木纹理里,仿佛要从木头中榨出说话的力气。
再启唇时,喉间先发出好似砂纸打磨陶土的钝响,“那就拼尽全力,助她成功...”
盟主得到命令,再无任何顾虑低头道了声‘是’。
正要转身离去时,顿住了脚步,回头有些犹豫道:“云隐匙,您不见见她吗?”
“毕竟,您等了她整整...”
老人脖颈处的青筋随着每一次言语突突跳动,松弛的皮肤下,喉骨如搁浅的卵石般上下滚动:
“不见了。”
“知道她从未放弃过,就足够了...”
盟主轻叹一声离去,房门被静静合上。
微风扫落的窗纱,恰好抚过她因无力垂下的手背上。
苍老的指尖轻轻触碰在被放大了的,君离颜演讲时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