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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前的护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另外几个人也走了进来,她微微睁大眼,发现来的人有些眼熟,似乎是不久前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谢霁!
那这个女人,就是谢霁的新婚妻子?
她支支吾吾地道:“清医生在给他做手术,徐老先生因为突发颅内出血被送过来救治来,不知道手术能不能成功......”
......
等了一个小时后。
谢霁看了看手术室的动静,又看看手表,叹了口气:“阿蔓,先回去吧。”
谢萱静静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
约莫整整一个下午后,手术室的门开了,清越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走了进来,他正想把手套摘掉,却看见手术室门前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谢萱道:“清医生,手术怎么样?”
谢萱的旁边是林苑,清越一怔,这才意识到刚刚送进来的这位患者可能和谢家有些关联。他没料到这么凑巧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已身上,讶然道:“里面的徐先生,你们认识?”
谢萱道:“一言难尽,他是我们那宅子的管家,监控拍到了他那天出现在大楼侧面的位置,和秋均房间摄像头拍到的时间点对上了。”
清越微微蹙眉,心说,刚刚查出来徐管家和这件事有关联,徐管家就突发脑溢血了,这会不会有些不为人知的......阴谋?
毕竟只是阴谋论,清越告诉自已不要多想,回答道:“手术成功,不过,等他醒来还要一段时间。”
......
又过了一段时间,徐管家缓缓苏醒。
只不过,他一苏醒就看见了围在自已身边的人,就连自已的雇主的妹夫林苑都来了。
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他就听见了林苑问了一句:“周六傍晚6:47左右,你在干什么?”
徐管家虽然恢复了清醒,但是暂时记不起来那么久之前,精确到分钟的事情,他缓慢地摇了摇头,道:“先生,我记不清了。”
谢萱冷静道:“监控拍到了徐先生出现在了宅子的侧边,6:53分,秋均房间外的摄像头拍摄到了一个和您身形相仿的人走了进来。”
徐管家更加无奈了,刚刚手术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捡回一条命,就被迫卷入了雇主家的斗争中,他解释道:“每天晚上6:00左右我都会到屋子后面的高尔夫球场巡逻,巡逻结束后才会休息,那天也只是照例过去看看。”
谢萱继续道:“可是那天,高尔夫球场的摄像头没有拍摄到徐先生,那天你破例没有去巡逻,这是为什么?”
徐管家越听越无奈,他心痛道:“谢小姐,你是怀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谢先生的事情吗?”
谢萱也冷静地继续道:“那天有人潜入了秋均的房间里,破坏了吊灯装置,导致我的弟弟在生日当天险些被吊灯砸中,这不是小事。”
清越在一边看着几人对峙,隐约觉得这位徐先生似乎是无辜的。
毕竟脑溢血发生之前,患者一般已经处于身体相当不适的状态了,徐先生年纪这么大了,脑部还有体积不容小觑的动脉瘤,是没有办法那么灵活地移动的,平时走路都可能会导致眩晕的状况,又怎么可能攀爬、改变吊灯装置呢。
徐管家有气无力地道:“真的不是我。”
谢萱相当恼火,她靠近了病床,道:“我弟弟差点就死了!是不是你做的手脚,或者,谁指使你干的,老实交代吧。”
徐管家无奈又心酸地道:“谢小姐,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很生气,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在谢家辛辛苦苦、忠心耿耿地忙碌了这么多年,却被怀疑被诬陷,我有多难过?”
谢萱逐渐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徐管家,等着他继续说。
徐管家继续道:“那天我原本是要去别墅后面巡逻,但是在高尔夫球场遇到了何夫人,她说今天不用了,让我回去休息就好。我以为她在球场看过了所以告诉我不用了,就离开了。”
“然后我就回去休息了。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还和我有关联呢?”
清越安静地看着他把过程讲述完,愈发觉得这件事多半和这位管家没有什么干系,当然,没有实际的证据,有关的人都有嫌疑。
谢萱安静了一会儿,道:“我明白了。”
她直起身子,正准备离开,却被病床上的徐管家叫住了,他道:“谢小姐,谢霁先生在吗?”
谢萱转过身,道:“他来过一次,又回去了。”
徐管家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恳求:“能和谢霁先生仔细说一下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什么都没干却被当成了嫌疑人。”
清越看着他,不免有些怜惜。
徐管家在谢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许,已经把谢家当成自已家去维护了。
谢萱慢慢地道:“有的时候,会不会被当成嫌疑人,要看有没有人想让你当替死鬼。”
徐管家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谢家的斗争有多激烈,想害秋均少爷的是谁,外人都看在眼里,偏偏当家人看不清。
......
出了手术室,谢萱叹息道:“清医生,我们家的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清越自知不该插手,道:“倒也没有。”
谢萱却笑了笑,道:“我才几岁就被送出国了,秋均一个人在家里,还要看后妈和继妹的脸色,亲妈早早地就被害死了......清医生,我知道你好心,也请继续善待我弟弟。”
清越一怔,静静地看着谢萱。
谢萱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医院。
送走了谢萱和谢瓷,清越把手术室的门合上了,让患者安心休息。
他仔细地想着这句话,只有一个念头——
谢萱这是在把谢先生托付给自已?
‘托付’?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
另一边。
谢萱独自一人找到了何蔓。
诺大的主卧里,原本属于自已母亲的位置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哪怕是一张照片的影子也没有,就像是她从未出现在父亲身边、他们从未相爱过一样。
何蔓穿着睡衣出来了,坐在了起居室的沙发上,道:“阿霁已经睡了,要不要叫他起来?”
谢萱看着她,冷声道:“不用了,我是来找你的。”
何蔓挑了挑眉,等着她继续说。
谢萱想起了在手术室听见徐管家说的那番话,不动声色地道:“当时徐管家要去别墅后面的高尔夫球场巡视,是你不让他去,让他直接回去的么?”
何蔓却微微一笑:“没有呀,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谢萱陷入了沉默,她知道,就算来找她也无济于事,她从来不认账,还一副受害者被冤枉的表情。
何蔓继续道:“虽然知道你对我有些偏见,但是,小萱,我希望你可以放下那些怀疑,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谢萱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这个房间里已经消失了的原本属于母亲的味道。
她悲从中来,却又无所适从。
好一会儿,何蔓才继续道:“我和你母亲是同学,从前关系也不错,按道理来说,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我本该好好照顾你和你弟弟,却没有做到,是我失职了,但是错怪我、误会了我的好心,却是太让我伤心了。”
谢萱一听她这假惺惺的语气,就知道多半是因为自已父亲还在卧室,她不过是做做样子说说好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