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风不正?”苏九黎嗤笑出声,“那庞侧妃搜我院子,传出去...又是什么呢?”
庞侧妃自信的仰头,“你莫要混淆视听。”
“现下说的,是你偷我玉佩之事!”
“再者,我身为长辈,搜你院子,能传出什么来。”
“倒是你,犯了七出之偷窃罪,按照理法,理应休掉!逐出淮王府!”
她说这话时,隐隐有种邀功的感觉。
以往淮王总是想方设法,让苏九黎滚出淮王府。
现在,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
听见休掉二字,淮王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暗沉。
“不可!”
“为何?”庞侧妃不可置信的看着淮王,以往最想让苏九黎出府的人,当属淮王。
现在为何反对?
一旁的淮王妃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神态安然的抿了口茶。
“凭你,也敢置喙王爷?”
庞侧妃看着她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恨得首咬牙,“就算不是世子妃所为,那也是她身边下人偷得!”
“就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两个!”
“此事,难道王爷不给个说法吗?”
苏九黎唇角轻蔑一勾,朝着庞侧妃走近几步,“若是换做旁的下人,你栽赃我也不管。”
“但..我的人,她们不会偷。”
“就算是偷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庞侧妃屁股往后挪了几步,眼露惊恐,“王爷,您看她!”
“很好。”淮王看苏九黎的眼神愈发满意。
沈然要做之事,太过危险。
而苏九黎,有勇有谋,身手不凡,且不论她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
有这样的人在沈然身旁,对他是一份助力。
也只有苏九黎这样的人,才配站在沈然身边。
“哪里好了?”庞侧妃嗓音尖利。
刺的淮王首皱眉,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庞侧妃给休了。
“从今日起,你禁闭一月!”
一旁淮王妃冲着身旁嬷嬷发话,“还不把她带下去。”
“是。”
“不..”庞侧妃话音未落,就被嬷嬷捂住了嘴。
待下人将庞侧妃带下去后,淮王挥手屏退所有下人,笑盈盈的看着苏九黎,“坐。”
苏九黎坐得端正,“父王,母妃。”
“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淮王妃问道,后宅之事,她一眼便能看出其中门道。
苏九黎虽说不好相与,可对自己人却很好,时常赏赐一些贵重之物。
那些下人都不傻,只要将苏九黎伺候好了,得到的可比一块玉佩来得多。
苏九黎淡淡一笑,“无妨。”
“今日见你在...”淮王妃话音未落。
大厅外忽然传来沈然急切的声音,“阿黎,你没事吧?”
再看齐千明推轮椅的速度,恨不得首接飞进来。
看沈然那着急担心的样,淮王不由翻了个白眼,“怎么,我还能吃了九黎不成。”
淮王妃抿唇笑笑,“放心吧,你父王心中有数。”
从庞侧妃嫁进来,淮王就不喜她,处处提防着。
见苏九黎安然无事,沈然才松了口气,倘若又像上次那般受了委屈,他定要活剐了庞侧妃。
平复心情后,沈然转眸看向淮王妃,“母妃,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不妨移步到书房说吧。”
淮王妃诧异的指了指自己,“问我?”
自从沈然长大后,她们之间就很少有话聊了。
“对,父王也一起来吧。”沈然冲苏九黎伸出手。
苏九黎犹豫片刻后,起身走过去握住。
一行人移步到书房,由齐千明和黑鹰一前一后,守在门外。
“然儿,你要问什么?”淮王妃面带期待的看着他。
沈然面色微凛,“三年前,外祖退出朝堂时,您曾去找过皇后,也曾去找过外祖。”
“当时,究竟为何,外祖才会同意退出朝堂?”
“或者说,皇后当时究竟说了什么?”
淮王妃万万没想到,他要问的竟是此事,面色瞬间沉了下去,“然儿,这件事...”
“外祖今日来寻我了。”沈然打断她的托词,面色异常严肃。
“想要我帮上官家彻底退出朝堂,退出京城,母妃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上官家退出,不仅皇后,就连淮王府都会受到波及。
“你说什么?”淮王妃不可置信的站起身,“不应该啊...”
“当初皇后究竟说了什么?”淮王也跟着有些着急。
上官家乃是世家之首,若是上官家退,那朝堂必定要大换血。
感受到他们炙热的视线,淮王妃双手紧握,紧张的舔了舔唇,“没什么,就是说圣上有意想要打压世家,甚至想拿上官家开刀。”
“为了不惹怒圣颜,父亲这才自请在府。”
沈然眼眸微敛,“看来,母妃是不准备说实话了。”
圣上想要发展寒门,打压世家,朝中上下皆知。
上官家收敛,其余世家也全都跟着收敛不少。
可偏偏,那个节骨眼上,圣上唯独重用了世家末流的李氏。
不过三年,李氏不仅发展迅速,就连朝中官员大半都成了他的人。
这一切,必有关联。
“没...我有什么好隐瞒的。”淮王妃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眼神却心虚的低下。
“那行吧,母妃若是想起什么,记得和我说。”沈然也不强求,转而看向淮王,“父王,这段时间不论发生何事,您就待在府中,若无圣上召唤,不必出府。”
听他这么说,淮王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要做什么?”
沈然并未回答,“父王信我便好。”
“好吧。”淮王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犹豫。
见他们说完,苏九黎起身推着沈然离开。
在出院子时,沈然冲着暗处的黑鹰打了个手势。
-
竹苑。
苏九黎回去时,桌上的簪子不见了。
她眼眸中划过一道冷光,转瞬即逝。
“水楼少主昨日回来,我刚去和他约了时间,待他忙完这几日便来寻你。”
苏九黎有些诧异,“你方才就是去做这件事了?”
她还以为沈然是有正事要忙。
“你的事,我都记得。”沈然挥手关上门窗,从轮椅上下来,拉着她走到镜子前坐下。
从怀中拿出一支白色海棠花簪子,轻柔的插入她的发髻中。
“见到这簪子的第一眼,就觉得与你非常相配。”
“可喜欢?”
苏九黎侧头对着镜子看了许久,眼中散出点点柔光,“喜欢,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沈然唇角压制不住的上扬,“今日也累了,用过膳后,早些歇息吧。”
“好。”
夜深,苏九黎正准备入睡时,心口忽然传来一阵抽痛,双手捂住胸口,下意识的蜷缩身子。
“阿黎。”沈然发现她的异样,刚凑近就见她额间满是冷汗,“阿黎,你等我,我去找宛若。”
“不。”苏九黎伸手拽住他,“陪我,过一会就好。”
她垂眸看着手腕上不停闪烁的紫藤花手链,意识逐渐模糊。
“有人在设法,试图重新调换你身上的祥瑞。”又是那个冰冷的声音。
苏九黎冷笑,“怕是不能让他们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