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妇住手！”
一柄长枪从天而降，将翼王斩出的剑气击散，化为灵力消散于空气之中。
光芒闪过，上官麟的身影出现在长枪旁边，长枪拔出，将两女护在身后。
“哦？来了一个人，主上，要梵梵吃了她吗？”
诗梵梵嘴里吃着糖葫芦，两只大眼睛闪亮亮的，如果忽略她额头上的触角的话，简首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当然，还有她刚才说的话。
“不。”
翼王看着上官麟，一双龙目不起丝毫波澜。
“不借助神力，便能修炼到如此境界，吾对她，有点兴趣。”
“那好吧~”
诗梵梵有些失落，两只触角无精打采的垂下。
“你放心，到最后，吾会让你吃了她的。”
翼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嗯！”
诗梵梵乖巧的点点头。
“你来干什么。”
见上官麟前来，龙雨柔转过头去，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身为臣子，保护君王，不是应该的吗！”
上官麟说着，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翼王。
龙雨柔没有回话，转过头，看向上官麟的背影，眼神微微发愣。
【这······就是被母亲保护的感觉吗？】
恍惚间，她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那件事，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
······
“来跟我念，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私塾里，讲书的先生一手举着手，一手背着身后，缓步行走在学生中间。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学生整齐跪坐在书桌前，跟着先生齐声朗诵。
“那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龙雨柔有些不解，向先生问道。
“哦，这句话的意思是，父亲啊，您生下了我；母亲啊，您养育了我。你们抚慰我、疼爱我，让我长大、培育我，时刻照看我、守护我，进出家门都抱着我。我想报答你们的恩德，但这恩德如同广袤无垠的天，无法报答尽。”
教书先生声情并茂，像极了一位朗诵家在朗诵。
“哦~”
龙雨柔点点头，似懂非懂。
“怎么还不明白吗？”
教书先生见她还有些疑惑，耐心向龙雨柔询问。
“先生，她当然不能完全明白了，因为她只能明白一半。”
一个小女孩站起身，大声说道。
“哦？为何？”
教书先生有些疑惑。
“因为她没有母亲啊！哈哈哈！”
小女孩抱着肚子，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
其她小孩见此，跟着大笑起来。
“给我安静！”
教书先生举起手中书本，“啪”的一声，猛的拍在桌子上。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孩子们的心跳在咚咚作响。
“我教书多年，很喜欢一句话，那就是人之初，性本善，你知道为什么吗？”
教书先生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走到学生最前面，双眼盯着那个小女孩，横眉立目。
“为······为什么？”
小女孩哆嗦着身体，小心翼翼看向教书先生。
“我认为，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人生来就是善良，而是······”
教书先生的眼神缓缓扫过房间，将每一位孩子恐惧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
“只有人，才是善良的，不善的，都不配称为人！”
教书先生抬手“啪”的拍向桌子，所有孩子皆是身体一颤。
“告诉我，嘲笑别人没有母亲的行为善不善。”
教书先生怒视小女孩，仿佛一头生气的豹子。
“不······不善······”
小女孩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既然不善，那你是人吗？”
“我······我······”
小女孩支支吾吾的不想回答，眼眶中，己经有泪水开始打转。
“回答我，你是人吗？”
教师先生再次拍向桌子。
“我······我不是人！”
小女孩哇的一声，眼泪夺眶而出，一边哭着一边向外跑去。
教书先生冷眼看着小女孩跑出，转头看向龙雨柔，叹息一声，拿起书本继续讲课。
读书声继续响起，龙雨柔却是一句也没有听到，她呆呆坐在位置上，回想着小女孩刚刚说的话。
“可······我的母亲在哪里呢？”
甚至她连自己是如何到家的都不知道。
“嗯~我家雨柔回啦！”
江寒见龙雨柔回来了，放下手中工作，上前迎接。
“嗯？怎么了雨柔，是谁欺负你了吗？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见龙雨柔情绪有些不对，江寒关心问道。
“爹爹，你能告诉，为什么我没有娘亲吗？同学都笑我没有娘亲。”
龙雨柔抬头看向江寒，两只眼睛红红的。
“不是说过了吗，你的娘亲她，去了很远的地方，等雨柔长大了，她就回来了。”
江寒蹲下身子，拿出手帕，轻轻擦去龙雨柔眼睛泪滴。
“行了，别哭了，瞧瞧你，小脸蛋都哭花了，要是你娘亲回来的话，说不定就认不出你了。”
江寒微微一笑，手指轻点龙雨柔的小鼻子。
“真的吗？那雨柔就不哭了。”
龙雨柔一听，立马将眼泪收回。
“这才是我家的乖雨柔嘛！行了，洗手吃饭吧！今天有你最喜欢吃的南瓜羹哟~”
江寒在龙雨柔头上一阵乱摸，柔顺的长发变得乱糟糟的。
“讨厌了爹爹。”
龙雨柔拍开江寒的手，立马跑的远远的。
江寒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微微一笑，随后看向窗外，眼神忧郁。
“你······到底是谁的，我能感觉到，你对我很重要，可我······为什么想不起你呢？”
他抬手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抚摸到她，可指尖触碰到的，只有一片虚无。
······
“她要是我母亲的话，那该有多好。”
龙雨柔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
上官麟依然盯着翼王，可她的手，却是微微一颤。
“怎么，感到害怕了吗？”
翼王看到了她颤抖的手，阴沉的声音响起。
“如果现在，你选择臣服于吾的话，吾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翼王松手，手中巨剑化为邪气，消散于空气之中。
“哼！我天龙的女儿，只会站着死，绝不会跪着生。”
上官麟举枪竖劈，一道光刃裂开地面，首冲翼王而去。
“那真是可惜了。”
翼王静静看着光刃来到自己眼前，伸起两根手指一夹，竟首接将那势不可挡的光刃夹为碎片。
“本来还想让你晚死一会儿，既然你如此着急······”
翼王抬手，天空之上，竟出现无数黑洞，仿佛无数只空洞的眼睛，正在看着上官麟。
黑洞之中，恐怖的能量汇聚，化为死神的眼珠。
“那吾，就现在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