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玉珍单膝跪于凤婉清身前，身后红袍在狂风中烈烈作响。

“玉珍将军，我们大凤，有几成把握可以击退天龙大军。”

凤婉清看着前方，怔怔出神。

这是一道自南向北峡谷，是龙雨柔以一己之力而劈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树木烧焦味。

玉珍皱眉思索片刻。

“回陛下，根据天龙女帝刚才那一击来看，她显然是一名九阶武者。

再加上那位太师上官麟，天龙己有两位九阶武者。

可大凤，却只有臣一名武者达到九阶，所以……”

玉珍话语戛然而止，她抬头，默默看向凤婉清。

“朕知道了。”

凤婉清沙哑的声音响起，她牵起墨离，紧紧握住那双小手，蹒跚着，向清水城走去。

“婉清……”

望着前方凤婉清后背，墨离心中很乱，就像是被小猫揉搓成一团的毛线球，很乱，很乱······

清水城。

大凤军队正有序进入城中，全部进城后，城外便只剩凤婉清墨离二人。

“离儿你······怨恨过我吗？”

当快要进入清水城时，凤婉清突然停下脚步。

“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听得墨离愣了一下。

“离儿，你怨恨过我，没有让你当上帝夫吗？”

她转身看向墨离，面色认真，可双手，却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没有啊！”

墨离微微一笑。

“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吗？”

他静静看着凤婉清，一双明亮眸子中，似有清风吹起微波。

“在我看来，只有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什么帝夫，什么贵妃，又有什么区别呢？”

“离儿······”

她抱紧身前墨离，滴滴眼泪从脸颊滑落。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并不是大凤女帝，而是一个普通女子，谁来抢自己夫君，自己就砍死谁，可那······

只是希望······

“离儿，清水城附近的风景很美的，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凤婉清抹去眼角泪滴，脸上出现一抹笑意。

“嗯~”

墨离点点头。

二人手牵手，结伴而行。

清水湖面，微风吹过，荡起道道涟漪。

湖畔，墨离与凤婉清手牵手，行走在青石板路上。

“哇！这里的景色真的好美！”

墨离望向眼前美景，惊呼一声，眼里闪起亮光。

“是啊！真的好美！”

凤婉清静静看着他，轻声回应。

湖面渐渐平静，两人身影倒映在水中，倒映出凤婉清眼中那一抹温柔。

湖面再起涟漪，却并无微风吹过。

“快看，是天鹅！”

墨离蹲在湖畔，白衣垂落泥地上，浸染上点点泥泞。

“离儿，你知道吗？天鹅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哟~”

凤婉清伸手，在身旁摘下一朵红色杜鹃花。

“哼~我当然知道了。”

墨离轻哼一声。

“哦！离儿居然这么聪明！”

她修理着手中花枝，一片片叶子落下，掉落在凤婉清脚下，数量越来越多。

“那当然了，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如果伴侣一旦死亡，那么另一方便会拒绝进食，郁郁寡欢，最后在失去伴侣的痛苦中死去。”

“所以离儿，你觉得我，会成为那只天鹅吗？”

随着最后一片叶子掉落，凤婉清拿起手中仅剩一朵红色杜鹃花的花枝，轻轻插在墨离耳边。

红杜鹃花，落日余晖，衬托着他那精致的面容，

“什······什么！”

墨离惊呼一声。

远处，一只天鹅误入莲花深处，惊恐拍打水面，洁白羽毛被水浸湿，睡莲被惊醒，荡起道道绿色涟漪。

“我说，离儿你觉得我会成为那只，在失去伴侣的痛苦之中，死去的天鹅吗？”

凤婉清拉过墨离肩膀，看着他的双眼，表情认真。

“可······可是，你是人啊！怎······怎么会成为那只天鹅呢？”

墨离他双眼瞟向一边，他当然知道凤婉清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还是选择装糊涂。

“离儿，你觉得我，会在失去你的痛苦中死去吗？”

最终，凤婉清选择将话说明白。

她紧紧捏住墨离双肩，那双眼睛颤抖着，如同迷路于黑夜中的孩子。

“婉······婉清，你弄疼我了~”

凤婉清的力气很大，疼得墨离皱起眉头。

“抱······抱歉！”

看见墨离皱起眉头，凤婉清下意识松开手。

墨离沿着青石板路，撞开垂柳枝，耳畔，那朵红色杜鹃花花瓣，随风凄惨飘零。

“离儿！”

几片花瓣随风飘来，花瓣上，还留有一丝清香。

她伸手，想将它抓住，可它，却从它的指尖溜走。

她放下手，呆呆站在原地，夕阳渐渐熄灭，她的身影，被黑夜包裹其中。

“唉~”

一声叹息，无奈回荡于黑夜之中。

清水城，墨离临时房间中。

“终于吃饱了！饿着肚子的感觉······”

一道光芒闪过，灵灵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漂浮在半空中。

“墨离，你······喵！”

灵灵望去，只见窗前，墨离眼睛红彤彤，望着空中一轮明月。

“墨离你怎么哭了，对不起喵！本大人真不是故意取消隐身的，主要本大人实在是太饿了喵！”

灵灵坐在桌子，合着两只小爪子对墨离道歉。

“真的对不起嘛！要不······本大人让你捏脸吧！”

小猫咪，闭上眼睛，认命般的把小脑袋递给墨离。

时间慢慢流过，却没有等到他的双手，灵灵悄悄睁开一只眼，观察着墨离。

墨离只是红着眼睛坐在窗边，一动不动。

“奇怪，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有人欺负你！”

灵灵想到这种可能。

“如果是有人欺负你，你给本大人说，本大人帮你教训她，本大人还是很厉害的。”

小猫咪站起身子，锤向身前空气，结果用力过猛，“啪”的一下，毛茸茸的身体首接趴在桌子上。

“那个······墨离，你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对吧！”

灵灵挠挠小脑袋，不好意思的看向墨离。

“灵灵，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

墨离终于说话了，他将灵灵抱入怀中，眼神中，仍有淡淡忧伤。

“这个嘛！得看主神意思，我只是个小系统，什么也做不到，对了墨离······”

灵灵抬头，望向墨离那红彤彤的眼睛，有些疑惑。

“你刚才，到底为什么伤心！”

“没什么。”

他轻轻摇头。

“我们还是想办法完成任务吧！尽快离开这个世界，让她们，彻底忘记我。”

······

“明天，就可以永远得到墨离哥哥了呢！”

某处高山之上，龙雨柔双手抱膝坐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月光。

“对了！”

她拿出一道传音符，轻声说道。

“流音，该行动了。”

雷光闪耀，她传音符瞬间化为粉末，随风消散。

“凤婉清，在这最后一刻，我会好好让你认识到自己的无能，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虽然墨离哥哥你也会受到伤害，不过只有，你才会明白，只有雨柔，才能保护好你哟~”

风吹动乌云，遮住月光，黑暗中，只有一双血色红瞳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