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数辆 BMP - 2 装甲运兵车呈紧密的三角队列,快速驶来,履带在雪地上深深碾过,压出一道道清晰且规整的纹理。
车身上,弹痕斑驳交错,深浅不一,看上去像是才从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撤下来一样。
“根据情报来看,这里就是目标区域,他们肯定会从这里路过。” 车内,苏军少尉凑近上尉阿克莱,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
“彼得!头车的驾驶员看到了些东西,哦我的天哪......”这台车的车长刚刚还想发问,就被观察窗外的情景所打住。
一具女性尸体直勾勾地倒在车队的前面,死者看起来年龄并不是很大,面容还带着未褪去的青涩,如果再来晚一点尸体被大雪掩埋,头车驶过的话.....
想到这里,车长不禁浑身打了个激灵,后背一阵发凉。
“我们还是来晚了,彼得......” 阿克莱敲了敲一旁的金属挡板,彼得立刻心领神会命令各小队下车检查现场。
就这样一个机械化步兵排加上阿克莱的战术小队迅速打开舱门进行部署,留下两个班的士兵留守在步战车旁警戒。
其余人员则迅速朝着村庄进发,他们的任务是搜寻可能幸存的村民,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分为一灰一白两个纵队进入村庄,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紧握手中的武器,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踏入村庄,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弥漫在整个村子的每一寸空气里,地面上,摊摊血迹与碎指在洁白的积雪衬托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们迈过一具又一具尸体,看着惨死在雪地里的老人和孩子,有的士兵已经开始在心里问候凶手了。
大多数房屋的房门均被暴力破开,有的甚至门窗都被炸毁,士兵们逐户搜索,每推开一扇门,都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但奇怪的是现场没有一粒弹壳。
在一间屋子里,他们发现了几具村民的尸体,死者的表情痛苦而惊恐,显然是在极度恐惧中死去的。
阿克莱俯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弯腰捡起他身旁的猎枪,仔细端详了一番。
“不是一般的部队,这里的人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彼得皱了皱眉头,眼神中充满着不解:“你的意思是?这跟我先前接触的敌人不是一类档次?”阿克莱的表情依旧冰冷,只不过眼神中多了一丝厌恶。
“嗯,像是专业渗透部队,干过不少脏活的那种,不是单纯由战争罪犯组成的那种部队。”
“对你的手下来说可能会有点棘手,搞不好会吃个大亏。” 阿克莱微微皱眉,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担忧地看向彼得。
“所以这才是你被调过来的主要原因?” 彼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轻轻拍了拍阿克莱的肩膀。
“嗯,但我绝对不是为了看望(担心)你这个老同学才过来的。” 阿克莱耸了耸肩,不着痕迹地向右一步,同彼得拉开距离,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冰感。
“诶!这么说就伤感情了。” 彼得佯装生气,瞪大了眼睛,双手夸张地挥舞着。
“我跟你只是战友关系而已,怎么又扯上感情了。”
“那你之前不顾危险救我干什么?” 彼得向前跨了一步,紧紧盯着阿克莱的眼睛。
“职责所在,换做是任何一位同僚我都会采取行动的。” 阿克莱神色平静,微微挺直了腰杆。
彼得看着眼前仿佛木头人一般的阿克莱,急得脸都涨红了,双手不停地比划着,似乎想要表达自已内心的不满。
不过,他很快又释然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已跟一个小孩子,一个 “木头” 较什么劲呢?
彼得,要心胸大度,大度呀~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简直就是个机器人。” 彼得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吩咐着一旁的士兵接下来要注意什么。
“谢谢夸奖。” 阿克莱整个脸都冷了下来,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了一样,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彼得看到这抹韵味十足的笑容,顿时有着不好的预感,这家伙,很少笑,一笑准没好事。
“至少我有着比你聪明的头脑,不像你,连基本的逻辑问题都能搞错。”
“哼~~~更不至于像某人蠢到在茅厕抽烟引燃沼气把自已炸飞。”
“不是……” 彼得瞬间僵在原地,满脸通红。一旁的几个下属忍不住偷笑起来。
“而且,我身边还有你梦寐以求的女同志,而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天天身边一群糙汉子,虽然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羡慕的。” 阿克莱见状继续补刀,但后面的一句话是他的真实想法。
“别说了。”彼得 已老实
阿克莱见状,停下了调侃,脸上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峻的模样。
下一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摸了摸自已的耳朵上的无线电设备聆听着另一头传来的信息。
完事后开始把玩起了自已的AK12 突击步枪,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上面的垂直握把,沉闷而富有质感的声响。
【在武器方面彼得一方是AK74和其改进型AK74M了,因为是填线宝宝的缘故,他们的枪上没有任何的额外配件。
而阿克莱所率领的小队则装备着AK12、AN94、RPK16、Saiga-12这些武器,个别小队还装备着处于试验状态的AK15突击步枪。[番外有说过为什么这些21世纪武器会出现在20世纪末(生产力的缘故)]
由于部队性质,还可以让后勤人员进行专门的改装。】
彼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阿克莱手中的枪,眼神里满是渴望,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不停地挠着,痒痒得厉害。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好奇:“把枪给我摸摸,我还从没见过这种枪呢,让我感受感受优等生的武器呗~”
就在阿克莱微微扬起手,准备将枪递到彼得手中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名士兵如同一阵风般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带起的气流吹得屋内染血的纸张沙沙作响,直接打断了彼得摸枪的念头。
士兵满脸通红,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紧张:“上尉同志,少尉同志,我觉得你们应该过来看看,我们发现了一个活人,是个男孩,腿上中了一枪,他看起来快不行了。”
两人对视一眼,来不及多言,立刻快步跟着士兵朝现场奔去。
抵达现场后,他们的视线被一个染血的木箱子牢牢吸引。
彼得俯下身,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滩已经凝固的血迹,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脸上满是凝重。
箱子上的血迹,无疑是倒在一旁的男性留下的,那具尸体安静地躺在那儿,他的血已经流干了。
而在那木箱子里面,蜷缩着一个小男孩,面色如纸般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一位士兵见状赶忙脱下自已的大衣,轻轻地披在小男孩身上,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他。
然而,小男孩全身仍在止不住地颤抖,犹如寒风中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
哪怕他腿上的枪伤已经被士兵简单包扎过,可粗糙的绷带根本无法完全止住鲜血的渗出,丝丝血迹透过绷带,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血痂。
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这冰天雪地的寒冷无情侵袭,小男孩的脸色愈发惨白,呼吸也变得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艰难地挣扎,仿佛下一秒生命就会悄然消逝。
阿克莱上前一步,缓缓单膝跪地,动作极为轻柔地握住小男孩的手,微微低下头,让自已的视线与小男孩平齐,声音尽量放得柔和:“小同志,这里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们吗?”
“他们杀了爸爸,他们杀了爸爸,是白匪,是白匪杀了爸爸。” 小男孩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
阿克莱轻轻地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试图给予他力量:“别害怕,叔叔们来了,我们会救治你的父亲,他只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小男孩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看着倒在一旁的父亲,带着哭腔急切地问道:“真的吗?真的吗?叔叔你可不能骗我,爸爸他流了好多血……”
阿克莱坚定地点点头,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仿佛在传递着无尽的温暖与力量:“当然是真的,孩子。”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又焦急地追问:“那我的妹妹和妈妈呢?她们在哪里?我好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阿克莱思索片刻后,带着一丝笑容,和声细语地说道:“你的妹妹和母亲已经获救了,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团聚了。”
“他们,他们朝着北面去了。” 小男孩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努力平复着情绪说道。
“朝着北面去了?” 彼得连忙快步凑上前,微微弯下腰,仔细聆听。
“嗯,我听到了,我的耳朵很灵的。” 小男孩努力让自已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一点。
“谢谢,这对我们很有用,很多人都会因为你的勇敢和善良而幸免于难的。” 彼得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
“哥哥......” 小男孩用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被阿克莱牵着的手用力地拽了拽对方,眼里的神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我长大后能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吗?”
阿克莱被眼前的场景触及到,眼眶微微泛红,他用另一只手缓缓取下自已带有红星的军帽,动作庄重而缓慢,轻轻地扣在了小男孩的头上:“孩子,你可以的,你完全可以。”
“真的吗?” 小男孩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嗯,睡吧,睡一觉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男孩的头颅缓缓垂下,像是安静地睡着了一样。阿克莱的手还停留在小男孩的头上,停留了片刻,才不舍地收回,缓缓站起身。
阿克莱和彼得默默地离开了房间,此时,村子里的士兵们也开始陆续撤出。
“通知后续部队吧...... 所有人上车,向东。” 阿克莱的声音有些沙哑,平日里那种淡淡的气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伤感与杀意。
“向东?可是他不是说?” 彼得满脸疑惑地问道。
“向东。” 阿克莱的语气不容置疑。
“全体都有,上车,驾驶员在我们回来前把车头调好,快点!” 彼得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而是迅速地服从阿克莱的安排,大声地指挥着士兵们。
在不远处,一座废弃厂区隐匿在一片荒芜之中。厂区内,全副武装的 “苏军” 士兵们正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穿梭在锈迹斑斑的机器和破旧的厂房之间,脚步匆忙。
一些士兵费力地推动着沉重的废弃设备,将它们堆砌在一起,构筑起一道道简易却坚固的防线。
与此同时,几个经验丰富的士兵正熟练地在厂区的制高点,如废弃的水塔、高耸的厂房顶部,设置狙击阵地。
他们仔细地调整着狙击枪的角度,检查着弹药,每一个狙击阵地都经过精心挑选,既能俯瞰整个厂区的周边,又能巧妙地隐藏自已的身影。
厂区的外围,一些哨兵披着白色迷彩服小心翼翼地潜伏在草丛、土丘之后,他们的眼睛时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他们手中的通讯设备紧紧握着,一旦发现苏军的动向,便能第一时间向厂区内的同伴传递消息。
此时,上校站在厂区的中央,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忧虑。
他心中清楚,现在的苏军就像开了天眼一般,其他几支渗透部队已经先后与苏军交上了火。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他预感到自已这边也很快会面临苏军的攻击。与其在开阔的平原上与苏军展开一场毫无优势的遭遇战,不如利用这废弃厂区的地形,守株待兔。
而且,他还肩负着接应友军部队的重任,自已手上的大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而且自已的手上也有着一些单兵反坦克火箭弹和防空导弹,短期内应付一下小规模攻势没有任何问题。
“哼,早就知道苏联人不安好心,哪有把好东西拱手送人的道理。现在看来,他们自已也没那个本事去抢夺,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借刀杀人的计策。” 上校低声嘟囔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不过,让他稍微安心的是,这次参与行动的部队数量众多,而且大多数士兵都是没名没姓的外籍雇佣兵。
就算这些人战死沙场,苏联人想要追查起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这些雇佣兵就像无根的浮萍,身份背景复杂而又难以追踪。
但他自已不一样,他可是挂着战争英雄的名号。一旦自已被苏军抓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上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坚定和病态所取代。
“都到这一步了,呵呵~~~就只能享受接下来的杀戮了。”
(严重怀疑米娜桑的评论被吃掉了(? ? ?? )
“老鹰,这里是麻雀一号,我听到了一些引擎声,完毕。” 士兵压低声音,对着嘴边的对讲机轻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雪地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被寒冷的空气迅速吞噬。
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雪堆里,只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收到,保持观察。” 对讲机里传来老鹰沉稳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中,给了他一丝安心。
寒风如刀割般刮过他的脸颊,可他却浑然不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若有若无的引擎声上,他的耳朵努力地辨别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尝试收集更多的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引擎声渐渐远去,越来越小,周围除了风声,只剩下他自已微弱的呼吸声。
“老鹰,这里是麻雀一号,引擎声逐渐减小了,听起来像是离开了,完毕。” 他再次对着对讲机汇报,声音中带着一丝放松,紧绷的神经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继续观察,别放松警惕。” 老鹰的声音依旧严肃,仿佛在提醒他,危险随时可能再次降临。
“啊~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冷死......” 士兵刚想抱怨几句,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可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雪地突然发出声响,他的眼神突然瞪大,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
还没等他发出声音,一只强有力的大手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的挣扎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匕首划开他的脖颈,温热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他下意识地立刻起身,拼尽全力伸手试图去阻挡那不断涌出的血液,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身体瞬间变得软绵绵的,双腿一软,倒在了雪地上。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蔓延开来,很快就被冰冷的雪覆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微微起伏的雪堆,证明这里曾经有一个生命在挣扎 。
“彼得,接下来就拜托你拦住其他逃窜的部队了,这里剩下的狼交给我们处理。”阿克莱甩了甩手上的匕首。
“记得准时发送假信号。”他将尸体翻转过来,一把撤下美军身上的无线电,转过身去递给另一名身着灰白色迷彩的士兵。
美军的暗哨正在被一个接着一个拔除,原本分散搜索的连队已然聚集于此。
不远处的美军还浑然不知,一直接收着区域安全的假信号。
因为区域过大,人手不足的原因,他们并不能做到频繁换班,自然而然也发现不了手底下的麻雀们早已飞回大洋彼岸。
众人爬在雪地上,一点点地向美军驻地挪动着,他们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先前商量好的绝佳战机。
在废弃厂区内,上校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内心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忍不住开口:“啧,老鹰,各个暗哨的情况怎么样?”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自已又说不出来。
“一切正常,上校。” 一旁的无线电调度员迅速回应道。
上校踱步走到临时作战会议室的窗前,望着不远处一点点汇集过来的溃军,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这些新来的没问题吗?” 上校再次发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嗯,按照严格的身份流程核查过,没有问题。” 无线电调度员回答得十分肯定。
就在此时,一阵阵飞机轰鸣声由远及近袭来,尽管身处室内,众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所有人的嗓子眼顿时提到了喉咙上,心脏也随着轰鸣声剧烈跳动。
飞机只是掠过了工厂上空而已,并没有发现他们。众人紧绷的神经刚要放松,上校的眼睛却微眯起来,他紧紧盯着天空,试图透过云层去观察飞机的飞行轨迹。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藏于云后断断续续的影子,在脑海中努力将其连起来,最终发现那竟是一个回转的态势。
“让小伙子们打起精神,我们有麻烦了!” 上校神色骤变,大声吼道。
“是,这里是老鹰,各支队做好战斗准备。” 无线电调度员的话音刚落,三架苏 25 攻击机如闪电般冲出云层。
攻击机机身下的各式武器陆续发射,炮弹和导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美军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有的人慌乱地寻找掩体,却被流弹击中。
整个厂区瞬间陷入一片火海,爆炸声、呼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阿克莱和众人从烟雾中缓缓走出,这群人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