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同时盯着小灵秀手里的手机,死寂的环境催生着心里的恐惧,仿佛那部绿色的手机是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散发着无穷的恶意。
此时,金属的指针磨过凹凸的表面,近在咫尺的咯吱声颤动着所有人的心,这突如其来的细微声响把所有人无限扩展的思绪又重新拉回了这间肮脏的厕所。
“杨兄弟,你腰上挂的那个罗盘干什么用的?”
杨川没有回话,他有些愕然地看着罗盘上的指针,指针在乱动,仿佛失灵了一般,但杨川相信这个罗盘不会轻易损坏,毕竟自已都没有摔着它,如果罗盘没有问题,那就是这个鬼有问题,这个鬼在乱动?!
唐菲:“你在看什么?这罗盘干什么用的?”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唐菲身后的椅子,环视一圈,只有小灵秀身后没有,因为她背靠着墙壁。
指针停止了。
“这椅子怎么又来了?家人们有人看到这东西怎么来的吗?”
犄角旮旯拿着手机靠近了一点椅子,想把椅子的模样仔细拍给观众们看。
“嗯……?这椅子上什么东西?”
原本被困于椅子上的鬼突然站起身来扑向了自已面前的人,靠的最近的犄角旮旯瞬间就被按在了椅子上,在他被按上去的同时,他整个人连带着椅子都消失了。
连唐菲也没有躲过,小灵秀想去抓住唐菲的手,但终究是慢了一步,而杨川因为从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提防着这个的鬼,所以椅子上的鬼扑过来的时候它直接撞到了他的匕首上,一瞬间就魂飞魄散了。
收拾完椅子鬼后,杨川算了一下自已背包里的骨片,这次带了三个,那两个人刚才像是被传送走了,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那就有可能再传送回来,如果不是的话……那自已就要浪费一个骨片了。
“你先去报警,躲起来,千万不要坐在椅子上,记得报警的时候提我的名字,我叫杨川。”
说罢杨川就坐到了椅子上,下一刻椅子就连带着他一起消失了。
再出现时,他已经身处于婚礼现场,“什么意思?所以这里的鬼就是那宾馆里没有撤走婚礼的新娘。”
于是杨川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握着匕首。在这个婚礼现场,罗盘开始稳定转动了起来,那么这里就是那个鬼存在的地方了,不过这也怪,那个新娘鬼罗盘有反应,椅子鬼就没有反应,这是什么原理?
“你怎么过来了?”
一个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头一看就是犄角旮旯,他还拿着手机坚持直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脸上的胡子都长起来了。
“杨兄弟,你怎么来了?这都几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跑了。”
此时弹幕也刷了起来。
“角哥,你看他这么淡定,这一定会点法术,赶紧抱住大腿。”
“杨哥,今天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一天是大哥终身是大哥。”
“杨哥收徒!”
“新人刚来,为什么对前面那个一身杀人犯气质的人喊杨哥?”
“big胆!怎么对杨哥说话的!!”
犄角旮旯此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杨哥,之前是兄弟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错把你当成了杀人犯,兄弟在这里赔个不是,你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当然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你还是自已跑吧。”
不知从何处突然响起了音乐,是熟悉的婚礼进行曲,但诡异的声音却听得让人寒毛矗立。
罗盘的指针动了,指着右后方向,杨川与犄角旮旯顺着指针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红色中式婚服的女人正站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一位帅气的新郎,只是那新郎细看之下有些眼熟。
“哎呦,这不是唐美女吗?怎么这一会不见就成新郎了?”
对啊!这里的时间与宾馆里的时间流逝又不同,唐菲明显还是个后来的,这犄角旮旯先来了半天,结果这鬼看上后来的唐菲了,唐菲确实长得很有些英气,但这……也不能瞎了吧。
“杨哥,有什么办法没有?咱们不能看着唐美女和这鬼成阴婚呀。”
办法,杨川搓着额前的头发,仔细评估了一下敌我双方的情况,总的看下来,智取似乎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自已是人对方是鬼,智取的前提是敌我双方都是同一个物种,或者你了解那个物种,但自已完全不了解鬼这种东西,所以如果要救,只能选择来硬。
自已有专门对付鬼的匕首,可以与之抗衡,还有铜钱锁可以进行限制,背包里的骨片更是可以让自已有几次失误的机会,还有自已身上的两个标记,这样看下来,直接莽上去似乎就是最优解。
“我先上去拖住那只鬼,你等下带着唐菲躲远点。”
这时鬼和唐菲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边上,唐菲显然也看见了他们,但在鬼的压迫下根本不敢扭头,只能以眼神示意,但杨川也看不懂,不过大概意思也是懂的。
杨川立刻抛出铜钱锁,两枚铜钱相扣死死锁住新娘鬼,使其不得动弹,但它的力量显然超出了杨川的想象,比夜情酒店那只鬼强的多,直接把杨川从位置上拽了出去,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直接顺势就握着匕首冲过去。
结果杨川发现自已还是小看了鬼,铜钱锁确实如本子上说的一样没有被强行挣脱开,但新娘鬼显然有自已的手段,只见它全身上下突然浮现出几张不同的女人的脸,然后新娘鬼就全身分裂从铜钱锁中出来了。
杨川立刻扭头瞥了一眼自已身后,犄角旮旯已经拉着唐菲跑了,至少这还是个好消息,但就在他短暂地分神了一瞬间,新娘鬼又重新聚合起来直接扑过来把杨川摁在了地上。
匕首已经脱手,只靠手腕上的绳子已经无法迅速把匕首拽回来了。
“姑娘先等等,我知道你心里有冤屈,但你想一直只能待在这种地方冲着无辜的路人发泄吗?”
新娘鬼的动作短暂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嘶吼着掐着杨川的脖子,但杨川此时却根本就不慌张,因为标记了自已的鬼没有出现,连背包里的骨片都没有反应。
“你是被人害的吧?不止是你,你身上所有的脸都是这样吧?可你在这里害了那么多人,你的仇报了吗?让那个败类在外面潇洒,而你们却只能永世待在这里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发泄你觉得公平吗?”
或许是杨川一句又一句的反问刺激到了这个被怨气支配的鬼,它手中的力气不断加大,杨川腹中的空气被不断消耗,距离死亡也不过只有一步之遥,但杨川仍然以语言蛊惑着这个被伤透了的鬼。
“我能帮你,警察里有我认识的人,只要你把我和那边两个人放出去,我身上同时有两只鬼的标记,我在那里它们就在那里,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带着你找到害你们的人。”
新娘鬼的手逐渐松开,杨川也在这时彻底放弃了抵抗,两只手张开,一副欢迎的样子,“我身上还有许多位置,来吧,彻底报仇?还是短暂地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