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踹开,屋内的场景让姜禾遍体生寒。
只看苏春躺在床上,她额头沁着汗水,而身下的被子,已经染了血。
“苏春,你这怎么回事?”
姜禾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苏春嘴唇都在颤抖。
“小禾,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她满脸的泪水,伤心的捂着肚子,那模样让人无比的悲痛。
“好,我去喊大夫……”
话到一半,姜禾才猛地反应过来,煤矿医务室的大夫就是她公公啊。
“你公公人呢?”
“我不知道。”
苏春痛苦的摇头,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姜禾的手。
“小禾,救救我的孩子。”
“我先去叫你公公,找不到人就只能送你去医院。”
姜禾动作飞快,苏春住的单间距离煤矿医务室并不远。
然而姜禾到时,医务室门紧闭,里头没人,田大夫更是不见人影。
姜禾急的嘴巴冒泡,又赶回苏春这边,“春儿,我没找到你公公。
你情况危急,怎么总不能在家里等,这样吧,我带你去医院。”
姜禾在大院借了辆三轮车,用被子将苏春紧紧包裹着背到三轮车上,苏春浑身都在发抖。
“先喝杯温水。”
姜禾也不敢瞎给她吃东西,只能倒了杯温开水,随后骑着车快速朝着最近的医院骑去。
夜晚的风很凉,姜禾一边骑车一边和苏春说话。
“小春,你别睡啊,千万别睡,很快就到了。”
“嗯。”
苏春声音非常非常的虚弱,姜禾吓得不轻,却不敢停下。
“小春,你想想你娘和你弟妹们,再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小禾,我感觉到我的孩子在慢慢离开我。”
苏春的声音很轻很轻,夜晚的风将她说的话吹走,姜禾没听清。
“春儿,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你记着不要睡,一定不要睡!”
姜禾铆足了劲,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她疯狂的蹬着三轮车。
等抵达医院时,已经浑身都是汗水,头发丝上甚至还滴着汗。
她疯狂的大喊:“来人,快来人,救救孕妇。”
她的三轮车刹车刹的刺啦响,姜禾停下车,已经有医务人员上前。
“病人什么情况?”
“她是孕妇,出血了,出了好多好多血。”
姜禾握着苏春的手,“春儿,你别怕啊,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疼……”
苏春脸白的像纸一样,她甚至已经直不起身子,幸好有担架。
她被直接抬进了急救室。
站在急救室门外,姜禾好久都没缓过来,看着手上的血,她双手合十。
老天保佑,小春一定要没事啊。
这种等待的滋味太熬人了,姜禾甚至都找不到一个人商量。
刚刚借三轮车的时候她倒是和邻居说过,田大夫一家得到消息应该会过来。
可她们一直没过来。
姜禾蹲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小春……”
半个小时过去,终于,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妇产科的大夫张嘴就是训斥。
“你们当家属的怎么回事?拖延了这么久才送过来。”
“大夫,她怎么样了?”
姜禾没急着给自已辩驳,反而先关心苏春的情况。
这让大夫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她叹了口气。
“来晚了一点,失血过多,大人倒是救过来了,小孩子没保住。”
姜禾呆愣的站在原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她僵硬的扶住墙壁,脑海里是苏春知道怀孕时欢喜的笑脸。
“已经清完宫了,家属签个字去缴费。”
大夫拿出手术单子,姜禾眼泪滑落,“我不是她家属。
她是我好朋友,我能签这个字吗?”
姜禾都能感觉到痛心,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春。
“你不是她家属?”
大夫很惊讶,随后为自已刚才的态度感到歉疚。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是她家属,但这个单子要她家属才能签字。”
“我已经让人通知她家里人了。”
姜禾机械的点头,她甚至不敢看苏春现在的模样。
“唉,他们当家属的怎么回事啊,怎么能给产妇吃那么多活血的东西。”
大夫略带埋怨的话拉回姜禾的思绪,她眼眸瞪大。
“大夫,苏春同志不是自然流产?”
“嗯,她自已说吃了很多桂圆,可能还吃了其他活血的东西。”
大夫眼神里都是遗憾,苏春都被推了出来,田家的人都还没来。
姜禾一路跟着苏春被送到病房,她这会儿还没醒,但眉心紧蹙,似乎在做噩梦。
一个多小时以后,苏春缓缓睁开眼眸,她下意识去摸自已的肚子。
“小禾,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事了?”
“小春。”
姜禾不忍告诉她真相,但长痛不如短痛,她总会知道的。
所以她握着苏春的手,“我们来的太晚了。”
“呜呜呜……”
苏春失声痛哭起来,她捶着被子,“对不起,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没有护住你!”
姜禾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苏春宣泄自已的情绪。
苏春哭到差点背过气!
“小春,你先冷静,我有话问你。”
等她哭到差不多,姜禾才认真的问她。
“你肚子痛之前吃了什么?”
“吃了点桂圆。”
苏春眼里含着泪,“大夫问过我,肯定是因为桂圆。”
“没吃其他的了?”
姜禾抓着她的手,“小春,你身体一向好。
这孩子不是自然掉的,是不是别人害的你?”
“啊?”
苏春一愣,“可我晚上除了桂圆,只喝了我婆婆送的排骨汤。”
“那汤和平时有没有不一样?”
不怪姜禾疑心重,要达到流产的地步,苏春得吃多少桂圆啊。
所以她不信。
“你这么说,好像确实颜色不一样。”
苏春努力回忆,“那排骨汤带着淡淡的红,口感也甜一些。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吃了桂圆觉得甜,可我肚子里是田家的子孙,我婆婆没理由害我啊?”
她始终不相信人心能坏到这个地步。
“可是小春,排除了所有可疑之处,最后那个答案再如何不可置信,那也是真相。”
姜禾轻柔替她擦着汗水,苏春心被扎的千疮万孔。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