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童乐言一路低着脑袋,刚走出国营饭馆,就“砰”地一声,重重撞上一面“墙”。
“哎!”可真够疼的!
童乐言摸着鼻子,懊恼地抬头一看。
好家伙!
撞帅哥胸上了!
好高一座墙!好大一座墙!好好看的一座墙!
从里头出来,童乐言本来是想做戏做全套,不能一出门就偷笑被人看见,所以是捂着嘴挎着脸出来。
谁知道撞上这么个大帅哥,这一看,嘴角就差点没压住。
童乐言抬头一个趔趄,差点又往前扑,被面前的男人扶住了手肘。
眼前这个男人,动作特别克制,十分的君子,保持男女之别。
只是轻轻虚扶着,触碰到让她借力后,把手放在她手肘下,预备着她倒的时候再扶稳。
童乐言真想往前扑,可奈何自已的核心太好了,片刻便站稳了。
但还是没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不过这回,克制地压住了自已的唇角。
就这么对上一双黑色深眸,不算大,但绝对不小,陌生但好看,就是很对自已胃口的那种。
脸蛋也跟后世她喜欢的明星一样,头发剃的极短,鼻梁高耸,眉眼迷人,俊俏耐看,小麦色泽。
最重要的,是满满的荷尔蒙气质。
穿着一件深棕色的皮衣,显得更加魁梧板正,这衣服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丑人穿皮衣,是自曝其短,偏偏在他身上,就有莫名的神秘感。
童乐言怕自已露馅,便视线往下压,掩盖住自已的眼神。
眼睛往下,这就看见了他宽肩窄腰,仿佛隔着裤腿子,都能看见里头几块标准的腹肌,还有精瘦有力又修长的双腿!
童乐言脑子飞速地转着,其实那本年代文她全看了,但原身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张脸,也不知道是那号人物,对不上来。
这天气,这么冷,男人穿着一件黑棕色皮衣,显得整个人更加魁梧神秘,又特别高冷帅气。
这年头,穿得起皮衣的人可不多……
实在是,太有型了!
她简直要尖叫!
无论如何,现在她是单身贵族,正是空窗期,这么好的货色,当然要留点好印象。
电光火石间,童乐言已经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扶手的动作之间。
她做作地吸了吸鼻子,张嘴都是被冻的白气,眼神有些愧疚和着急,“对不起!对不起!我急着出来没看路,没撞坏这位男同志的东西吧?”
童乐言看向男人手里拿着的小木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没事。我也走路没长眼。”
沈天随垂眸,微微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
这么高冷……但是,童乐言真不想话题就这么结束。
而沈天随垂眸看着她,此时也看着眼前的女人。
因为身高差,她又低着头,只能看到一个不算正面的脸。
黑色的头发像丝缎一般,扎成两根麻花辫垂在胸前,小姑娘好像怕冷,蓝色的棉服工装套装外头,还围着红色的围巾,藏着半边脸,显得整个人玲珑可爱。
白皙的额头,阳光下,汗毛都能看见。
冬日里,姑娘家脸上白里透红,鼻尖也冻得红红的,额头的碎发有些随意地散着,风一吹,轻轻挠动着。
加上她眼眶红红的,说话的声音绵柔柔的,沈天随还以为被自已撞狠了。
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场面。
沈天随挪开视线,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无奈,因为他并不会跟女人打交道。
只又道,“你没事吧小姑娘?可是撞到了?”
这话说的,其实他们瞧着应该是同龄人,居然喊她“小姑娘”?
童乐言一脸认真良善地道,“没事,我也不是纸糊的,我是怕这里头的东西被我撞坏了,真是不好意思。”
寒暄的差不多了,童乐言便说。
“这样吧,我给你留个通讯方式,我是这附近纺织厂的女工,叫童乐言。儿童的童,快乐的乐,语言的言。咱们交换一下信息,要是坏了,我得赔偿你。”
童乐言眼疾手快地,就从自已的布包里掏出一本有些发皱的小本子,还有一支沪牌钢笔,低头认真的,唰唰唰写了自已的单位车间和名字。
然后递给沈天随,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让他也写的意思。
嘿嘿!这不就到手了吗?
童乐言心里乐的不行。
那小本子,就是童乐言平日里工作时计数用的。
就这么被沈天随拖在左掌上,右手执笔。
童乐言歪着脑袋在看,也不知是自已的本子太小,还是他的手太大,总之就是显得他的手是大掌,是一双有茧子带着粗粝的手,给人很有安全感的感觉。
沈天随写好后,把本子和笔都递给童乐言,童乐言面无波澜跟他点头。
一边收着本子回布包里,一边不忘抬头,一脸“严肃”地嘱咐,“这位沈同志,您回去记得看看确认一下,要是有损坏,记得联系我做赔偿!我不爱占人便宜,不爱欠人的,咱们的队伍,不能有这种蛀虫!”
说话一套一套的,看得沈天随不自觉微微挑眉。
童乐言此刻脸上的光辉,就跟背后闪着光似的。
不过如此正经严肃,在和沈天随告别后,朝对面走去时,童乐言心里立刻乐开了花。
沈天随!
那可是大人物!
虽然只是个跑龙套的配角,在那本小说里出现的篇幅不多,但童乐言却记得一清二楚。
沈天随,可以说是那本小说里的压轴级,身份最大的人物了。
现在的沈天随,除了长相,几乎平平无奇,但到后来,那可是个职位不低的人物。
而作者写这个角色,就是为了虐原主。
让童依依在她离婚后,沈天随荣归故里时告诉她。
其实当年,沈天随差点和她谈上了亲戚,都是被童依依和林春桃搅和没的。
想到这里,童乐言眼里就有些冷意,这本三观不正的小说里,童依依为了上位,可真是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夺了不少原主的气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