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桃担心自已在童乐言面前说破喉咙都没有用,救不了童依依。
于是,下午带着童依依回家后,就去把童鸿远的妹妹童彩云请过来了。
之所以说请过来,是因为童彩云毕竟是童鸿远的妹妹,林春桃的小姑子,兄妹俩感情深,这些年,林春桃只有捧着她的份。
而且童彩云这人,虽然学历不高,只读了小学,但很有主见,很有个性,林春桃也不敢随便拿捏她,只能和平相处,相敬如宾。
今天请她来,主要是因为这个童乐言离婚后,性子奇怪的不行,好像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油盐不进,心硬的很,气死人了。
但林春桃知道,童乐言小时候时常受童彩云的照拂,感情好,也听她的话。
林春桃这是特意请童彩云过来做说客。
今天这事儿可把林春桃吓坏了,她万万不想看到童依依被抓去派出所,人要脸树要皮,这传出去,她们家在这一片职工宿舍,还做不做人了,童依依这辈子也毁了,她还要嫁人呢。
“依依呢?”童乐言一进门,看客厅里只有林春桃和童彩云,把门关上,就开口问道。
林春桃苦着一张脸说,“在楼上呢。一回来就哭个不停,今天这事儿,可把她给吓坏了,回来就不见人,跑到楼上关起来趴在床上哭,现在李峰陪着呢,我啊,真担心,依依她可别想不开了啊。”
林春桃哭哭啼啼的,一副很惨的样子。
童乐言一边拆着围巾和帽子,一边往客厅走,“妈,您就不用担心了,依依那个性子,让别人想不开,都不会自已想不开的。”
童彩云险些被童乐言这话逗笑了,勾了勾唇角,又压了下去。
“你!这……”林春桃一时语塞,只又唉声叹气的,“你是没看到她,这回真吓坏了,我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个样子,魂都吓没了,要不是李峰来了给她宽心,陪着她,我都不知道怎么劝她想开。”
童彩云招手让童乐言过去坐下,“外边冷得很,乐言,快过来姑这边。”
童乐言看着林春桃,把脱下来的外套和围巾帽子放到沙发一旁,坐下道,“不用劝,她自已会想开的。她不是被吓坏了,是被自已搞出来的事情吓到了,她不怕别的,怕的是丢人丢面子。”
林春桃被童乐言怼的简直是无言以对,她当然也知道童依依是怕丢面子,小姑娘家,脸皮薄。
她清了清嗓子说,“这事儿不止依依,我和你爸都一样,这是咱们整个童家的事儿,可不能再闹大了,传出去,对咱们家谁都不好,谁家的姐妹会闹成这样。”
眼下有童彩云在场,林春桃说话更加压着童乐言,把整个家的荣辱都压在她肩上,想给她造成心理压力。
谁知道童彩云却说。
“嫂子您说的真对,谁家的姐妹会这样陷害自已的姐姐?哪有人这么做姐妹的?”在童依依和童乐言这两人身上,童彩云是毫无疑问的站在童乐言这边的。
她从小就心疼童乐言这个侄女,出生了,父母就离婚了,两人又立刻有了新欢,还没断奶的孩子,就有了后爹后妈。
亲爹亲妈都成了外人,里外不是人。
这谁不心疼,所以童家两个姑娘,童彩云一直关照着,也一直很照顾她。
从红星农场的老家,再到后来把她接到城里来,时不时就要关心她一下,看她有没有瘦了,哪里不好了。
只不过以前,这个侄女心总是不够硬,前两年离了婚,好像凤凰涅槃了一般,终于有了些主见,童彩云现如今看着童乐言,可真是为她高兴。
她今天过来,确实是为了说和,但同时也得为童乐言争口气。
童彩云拉着童乐言的手拍了拍,眼神凌厉的看向林春桃说,“你这个女儿,确实离谱。这事儿不管是在咱家,还是放到外头,还是闹到派出所去。所有人听了都是一句话,那就是依依的不对,别想再往乐言身上泼脏水,我不乐意听!”
“我们乐言东西丢了报警,她有什么错?”
“错的都是楼上哭哭啼啼的那个,她还好意思哭哭啼啼?没让她下来道歉,已经是给她大恩德了。”童彩云顿了顿,又说,“都是你们给惯得!好好一个姑娘家,惯成这样无法无天,若不是这事是乐言知道了,换成别人,我看这事还没这么好收场。”
“要不是我哥争气,这个家能护着她?你看她还能像现在这样耀武扬威吗?放到别的普通人家,说不定她这个性子,这些年早就被送去劳改了,还用得着咱们家这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她,还不知足?”
林春桃被童彩云说的简直是脸上无光。
童彩云现如今虽然在城里干活,但到底是乡下长大的,性子耿直,而且因着这些年一直在工作,说话做事也是干净利落,损起童依依来,丝毫不给她留面子,听得林春桃这个当娘的,都有些老脸一红。
“彩云啊,这我也知道……”林春桃语气软了些,在童彩云面前,变得好像一个小媳妇一样。
“彩云啊,你说的对,依依实在是离谱,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可这这眼下,闹到派出所那边,不能留下案底啊。乐言和依依我都心疼,但都是姐妹,没必要闹到那一步。”
“要不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这种事我才不会管。”童彩云冷声道,“她这个性子就得磨一磨,以前有事,还不是都是你给她捂着吧,你要是早点教训她,好好改改他的性子,哪里会捅出今天这么大的事?”
“小事不重视,等出了大事,以后有你们好看的,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我哥只是个小领导,可没办法手伸那么长样样护着她。”
童乐言看童彩云把林春桃训成这样,林春桃难得有这副甘愿挨训的面孔,心里实在乐得慌。
“彩云,你这话就……”林春桃听了她训斥自已的话,有些不情不愿。
“我是当后妈的,不容易,但这些年来,依依和乐言两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两姐妹我都是一视同仁的……”
“我是不想说,不代表不知道。”童彩云把林春桃的话打断了。
“依依什么性子,乐言什么性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年,难道你真的做到问心无愧?俩人一视同仁,这话说出来你自已信吗?”
童彩云说的又狠又直接,林春桃一下子愣住了,支支吾吾的说,“这俩姐妹,该给的我都给。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童彩云冷哼了一声,“依依什么性子,乐言什么性子?你的一视同仁,就是不管不问呗,平日里依依可没少在乐言头上撒泼吧。你的一视同仁,就是不管不顾,你可有出来给他们主持公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乐言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也是乐言这个做姐姐的包容性子好欺负,若是换个泼辣性子的姑娘,早就把依依给扫地出门了,哪能让他这个假千金,在童家耀武扬威这么多年?”
童彩云的意思是,童乐言是童鸿远的亲生女儿,童依依是林春桃改嫁带过来的,按道理说这俩人都不算真正的重组家庭的千金,都该像童乐言这样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可偏偏童依依实在是太过了。
林春桃支支吾吾的,还在托辞,“小姑娘家脾气不好,姐妹间打打闹闹也是正常的,谁家的姐妹不这样。”
童彩云瞪了她一眼,“谁家的姐妹不这样,那现在你就去把依依给喊下来。让乐言打她两巴掌,这事我就做主就这么过去了。”
童乐言在旁边心道,姜还是老的辣。
果然吵起架来,还是童彩云这种跟林春桃同辈的人更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