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谈了这么个对象

想到这里,童乐言便直接了当的问,“依依什么时候谈了这么个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前两年童依依在念工农兵大学,半年前跟李峰好上,这中间可没怎么听说他在搞对象在相亲呢。

林春桃害的一声,“能怎么谈?他在军营里,依依在老家。面都没见着,只看了一张大合照,这不是介绍人的面子不好下,不得不只能通信嘛。”

通信。

想到这里,童乐言皱着眉头看向童依依。

童依依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着父母的面。

在童乐言的眼神下,童依依还是招呼了,“我哪有空跟他通信啊?不就是之前让你替我写的信吗?就是他。”

童依依显然是一点瞧不上沈天随的。

这下童乐言才如醍醐灌顶,之前刚离婚那一阵,童依依确实让自已帮他写信来着。

不过却没有说写信的对象是谁,童乐言为了赚票子就接活了,替她写信的时候,只知道对面是一个男人。

就连沈天随的名字,童依依都没有透露给童乐言,只跟自已说在信里,就把他称为小沈同志,不要太亲密。

这可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而她替童依依给这位小沈同志写信,一写就写了快一年。

这年头车马累,一封信来回要好久,虽说通信一年,但来来回回,其实也只通过四五封信。

虽说是男女之间写的信,却也不是像别人,或者是后世写的情书那样肉麻。

她写的克制,沈天随写得更加得体庄重,在信中写的都是自已军旅生活,还有一些军营里发生的小事。

童乐言倒是看得滋滋有味,但是童依依一边看,却一边嫌弃,那日子太苦了,谁要跟这样的人过日子啊。

所以到后来,童依依便让童乐言替他写信,委婉的拒绝了这段相亲。

童乐言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已居然跟沈天随通过信,还这么巧又这么碰上了。

童依依嫌弃他只是个营长,又是乡下人,结过婚还带着三个孩子,所以是半点瞧不上他。

沈天随估计也意识到了,所以在信中并没有什么想要挽留,跟她藕断丝连的意思,不要便不要,十分的干净利落,讲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倒是给童乐言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但她记得原著里又说,沈天随这段姻缘本来是属于她童乐言的……

那也就是说,或许那位介绍人本来是想把这段婚事介绍给她的,但林春桃和童依依不愿意把沈天随介绍给她,所以便让童依依与她相亲了。

真是好笑至极,童乐言都有些无语的笑了。

也不知道这母女俩在搞什么玩意儿。

但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已其实跟沈天随挺有缘分的,在国营饭店门口撞见,又在家门口碰见。

这兜兜转转的,童乐言在心中福至心灵的想着,或许他们才是有缘分呢。

方才,沈天随进来在屋里坐着,童乐言便时不时余光瞥着他。

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看他,长得实在是太帅了,目光真的很难从他身上挪开,不仅脸蛋长得好看,身材也倍儿好。

屋里暖和,沈天随是个大男人,又是军人,身体好,进入屋里,便把外面的军绿色大棉袄脱了。

脱了军绿色的大棉袄,童乐言这才看到他里头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羊毛衫,灰色的,没有任何纹路,却紧紧贴合着他的身形。

那宽阔的肩膀,结实又不是那种壮硕得可怕的胸膛,坐在童鸿远旁边,实在是太帅气了。

想到这里,童乐言就已经在心中小鹿乱撞了。

刚被他们介绍王春山那样的男人,气得半死,眼下同样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沈天随这样精瘦有形的男人,和王春山那样横竖都是一米八的身形对比下来。

这才叫做男人好吗?

因着想着帅哥,遂过于小鹿乱撞,童乐言心中都有些淡化了对童依依和林春桃劫走她这段姻缘的不满。

童依依觉得自已钓到了李峰这样的金龟婿,一时间自然没有把沈天随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自已瞧不起的营长,这两年已经升为团长了。

不过沈天随不是爱炫耀的人,眼下这些个人信息,童乐言也不知道。

去纺织厂的路上,童乐言只一个劲的琢磨着怎么再见到沈天随,怎么靠近他。

今天到这纺织厂宿舍住,童乐言跟林春桃说的借口,是厂里的春节文艺汇演节目排练需要挤时间,在家里不方便,所以她便收拾了东西到厂里来住。

虽然这是借口,但确实也是事实。

到了年底,每个厂几乎都有各自的文艺汇演节目,还会挑人去农场表演慰问。

但童乐言并没有参加,她没有什么文艺细胞,原身那样的成长条件,哪里有谁培养她?

穿书前,前世的她倒是能跳跳舞,但太久没跳了,突然到这来,童乐言也不想突然展现自已会跳舞,怕别人觉得奇怪。

所以到厂里宿舍,放下东西,看宿舍里空无一人,就知道大家都去大礼堂排练节目,或是看别人排练去了,童乐言也跟着过去凑热闹。

今天在家里听沈天随和童鸿远林春桃说话,童乐言初步知道了沈天随这次回乡,会住上一段时间。

说是组织让他回来休个长假,更多的细节,童乐言也不好意思问,但知道他这次回来能待到年后,就已经足够了。

只不过,眼下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接近他。

而且瞧着沈天随和童父童母相处的样子,也知道他是一个很有距离感的人。

厂里的工友热热闹闹的戴着大红花,穿着工服,在大礼堂里又唱又跳。

童乐言感受着这份热闹,虽然没他的份,但可算是比在家里好过多了。

童依依喜欢出风头,所以这种年底的联欢晚会,每一回都会报名。

她没住在厂里的宿舍,嫌弃这里的宿舍太简陋,又是好几个人一起住。怎么着都没有家里舒服,而且回到家里,还有林春桃伺候着做家务。

童乐言倒是在厂里住得十分的快活,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每天就上工,到食堂吃饭,下工后跟着工友去礼堂排练,差不多时间了,再去澡堂洗澡,回到宿舍睡大觉,一点也没有家里那种窝囊气。

不过两日后,童乐言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便碰到了同样端着铁盘子过来的童依依。

童依依可不是那么有爱的要来跟她姐妹情深表演姐妹情的,而是通知她,“爸妈找你有事,今晚记得回家。”

童乐言点头“哦”了一声,心里琢磨着,应该是换工作的事情有眉目了。

下午回到家里,果然是童鸿远和林春桃替他们打听出了几个有位置空缺的单位。

一个是国营商店的售货员,一个是机械三厂的播音员。

林春桃笑着说,“这都是我跟你爸托了人,才有的岗位。这国营商店收货员就在城里,离咱们家也不远,方便。就是你们俩年纪轻轻,枯燥了一些。”

“这个播音员,倒是在你爸的厂子里,虽说你也没干过这活,但不就是说话报幕吗?谁都能干。”

“虽然这两个工作都不算对口,但这也没办法,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什么都能如愿?这年头能有一个铁饭碗不容易了,不然还得去下乡当知青呢。”

林春桃叽里呱啦又哄又骗地说着。

童乐言听着这两个岗位,就知道他们早就安排好了,想把自已撵出去,而不是把童依依推出去换工作。

但童乐言假装没听懂,笑道,“售货员不用进车间,播音员工作简单,依依结了婚要生孩子吧,她去也很合适。”

童依依立刻不服的说,“我怎么说也是大学生,要留也得是我留在总厂,你就是一个车间女工,这两个工作,你去不是正好。”

童依依其实一点都不希望童乐言去机械三厂做播音员,三厂就紧挨着机械二厂。

三厂要小一些,但靠着二厂,她要是在三厂播音的时候,谁知道广播的声音会不会传到二厂。

这样的话,李峰哥岂不是每天都得听到她的报幕声,想到这,童依依就头疼。

林春桃看似好意的劝导,“纺织厂的工作虽然好,但你是在车间干活,不像依依有学历能坐在办公室。纺织工多累呀,一刻不能停,从上工就得埋头干活,有时候还得加班,你看你小小年纪,多累的慌。”

“要是能换了这工作,你也能休息,不是更好,妈不想你太累。”林春桃说的一副慈母的样子,童乐言差点就信了。

这种工种都需要靠经验的积累,原主到现在干了快十年,如果这时候放弃,确实有些遗憾。

而且因着原主干活勤勤恳恳,车间主任是很喜欢她的,往后也不一定没有其他的上升空间。

现如今若是想让她换工作,也不是不行,那得能换到那种能接触到沈天随的工作,她自然就立刻收拾行李滚蛋了。

可是要把她撵出来,把位置让给童依依,她可不乐意。

童鸿远也在旁边说道,“别瞧不起这两个工作,别人都是托着关系,找着门路想要的。”

这年头找工作难,像售货员和播音员这样的工作,确实是好工作,多的是人托着关系给找。

人事科的人,一层一层的给人吃油水,有可能到最后都拿不到这工作。

但眼下童乐言满脑子都想着接近沈天随,这两个工作着实对她没什么好处。

售货员和播音员基本都没有什么上升的空间,也不是什么技术工种,用长辈的话来说,这两个工作最好的地方,便是适合谈亲戚嫁人了。

但这工作,离沈天随实在是太远了。

童乐言琢磨着,眼下自已这个小心思,不好向他们透露。

林春桃拿出两张表放在桌子上,“这是你爸拿回来的,你想好了,想去哪一个就填了,然后交到你们单位的人事股那里去,至于这边的,你爸会给你解决。”

童乐言看着桌子上的两张表格,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收起来,想先拖一拖。

夜里,童乐言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来来回回,也没想出怎么接近沈天随来。

在这个必须结婚成家的年代,沈天随确实是她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了。

虽然是给人当后妈,但瞅着沈天随那身材那颜值,也养眼不是?

跟着他,又能远远的离开童家这个破地方,单凭这,童乐言就觉得这门婚事是好婚事。

可想了一夜,也没想到这么接近这个男人。

第二天起来,童乐言都眼下有些发青,冒黑眼圈了。

吃早饭的时候,童依依就在旁敲侧击问她想去的单位,问她决定好了没。

童乐言才不管她呢,这人没安好心,不就是担心自已去机械三厂,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但童乐言想了想,还是说,“还没决定呢,但好像当播音员挺不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