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气喘吁吁追过来的昂山素季,语气平静地问道:“什么事?”
昂山素季二话没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土路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恳切:“求道长收我为徒!”
杜宏涛站在一旁,缓缓摇头。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李火旺就曾拒绝过他的拜师的请求,这次恐怕也不会例外。
秦寿则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嘴角带着一丝戏谑地笑。
李火旺曾明确告诉过他,自己不会收徒。
昂山素季这小子聪明归聪明,但这次注定要碰一鼻子灰。
果然,李火旺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地回绝:“我不收徒。”
昂山素季急了,连忙道:“道爷,我会干活的!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包括……包括杀人!”
秦寿在一旁嗤笑一声,插嘴道:“对对对,我会干活,说得谁好像跟没手没脚一样。咱道爷要是想让人伺候,排队的人能从你们扒糯村村口排到首都内彼都大金塔去。”
昂山素季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秦寿的话根本无法反驳。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任谁见过玄阳道长所施展的神通法术后,会不想学呢?
李火旺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杜宏涛咳嗽一声,瞥了秦寿一眼,开口道:“少说两句吧,人家还小,当心给人惹急眼了给你一梭子。”
秦寿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跟上李火旺脚步。
杜宏涛走到昂山素季身边,弯下腰,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他拍拍男孩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无奈。
“你其实不必这样的。道长确实不收徒,我知道你拜师的目的。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拜师成功,道长也不一定会教你神通。就算道长真肯教你,你也不一定能学会道长的神通。”
“不可能!我肯定能学会的!我只需要一个机会!”
昂山素季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倔强光芒。
杜宏涛叹息一声,轻轻摇头。
他可是亲眼见过李火旺施展神通术法。
虽然威力巨大,但每一次施展都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比如砍掉自己的手、胳膊、指甲、腿……甚至其他部位。
退一步讲,就算真学会了,恐怕也离死期不远了。
不是谁都有玄阳道爷那种近乎变态的恢复能力和承受痛苦的能力。
“欸,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也该走了,后会有期。”
昂山素季呆愣在原地,看着李火旺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最后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低喃道:“珍重,一路顺风!”
说完,他将斜挎在身侧的AK移到身前,默默打开保险栓,转身朝村子走去。
从扒糯村出来,走出一段距离后,李火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村子,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这么着急离开,主要是为了避免麻烦。
既然第一波绿皮兵已经找上门,第二波说不定很快就会来。
与其提心吊胆地担心对方随时报复偷袭,不如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火旺走在前面,他没有按照杜宏涛提供的最近路线前往南邓特区。
而是刻意选择了一条绕远且难走的山路。
三人走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没有看见南邓特区的影子。
秦寿喘着粗气,感觉仿佛梦回三天前逃命时光。
他忍不住开口道:“火子哥,要不咱们休息会儿,吃点干粮吧?大早上饭都没吃呢,都快低血糖了。”
杜宏涛听了秦寿的话,也感觉口干舌燥,附和道:“道长,按咱们的速度,沿着山路至少还得再走两三个小时。天还早,吃点东西再赶路吧。”
李火旺并非不近人情,点了点头,找了一处阴凉的树下休息。
秦寿从包里拿出在昂山素季家打包的一些面饼和水,分给两人。
累过头的时候吃又粗又干的面饼,喉咙就像被刀子剌一样难受。
李火旺倒是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嚼着面饼。
秦寿却呲牙咧嘴,疯狂喝水,才勉强把干巴巴的粗面饼吞咽下去。
“也不知道昂山素季他们母子怎么样了?”
杜宏涛望着来时的路,突然低声念道了一句。
秦寿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呛得直咳嗽:“你这么关心他们,怎么不留在那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杜宏涛无语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干面饼,反驳道:“你这什么逻辑?同情不代表就要留在那儿吧?”
“呵!”秦寿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嘲讽:“照你的逻辑爱就应该保持距离,爱是用来的谈的不是做的,对吗?切!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同情谁。”
杜宏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身,怒道:“你什么意思?”
“急什么?”秦寿撇撇嘴,悄然瞥了一眼不远处树荫下的李火旺,根本不担心杜宏涛动粗。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意道:“别告诉我你没想到过咱们走后,昂山素季他们母子俩要面对什么。”
“面对什么?无非是被赶出村子而已。”杜宏涛皱眉道。
“你可拉倒吧!自欺欺人!”秦寿冷冷一笑:“你告诉我,一个有过吸大烟史、沾染‘小快乐’的村子里,有几个人性没有泯灭的?我可是见过不少瘾君子,心又黑又狠!”
杜宏涛瞳孔一缩,震惊道:“那天晚上你根本没睡对不对?!你偷听了我和昂山素季的对话!”
“啧啧啧!那不重要。”
秦寿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咋舌道,“重要的是,那小子可被你坑惨了。那村子八成得拿他们母子俩泄愤,折磨完后再把他们交给绿皮兵。说不准现在……欸,已经被折磨得不形了。”
“你!……”
杜宏涛指着秦寿,怒不可遏,却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也不确定……秦寿说的情况确实有概率发生。
这时,一道悠悠的声音从树荫下传来:“其实,也未必。”
正是李火旺的声音。
秦寿不明所以,疑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村里的人会大发善心放过他们母子?不会吧!?”
李火旺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来时的路:“喏,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