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诚坐上车后就让司机直接往东华世家小区里开。
学业忙?住宿舍?贺修诚压根不信,就宿舍里那翻身都困难的小床,能少住一晚她就绝不会多住。
他摁住眉心,第一次怀疑自已的决定,或许他就不该买那套房子,本来她就滑不溜手,这以后岂不是更难抓?
车子开进东华世家,贺修诚下车,上楼。
这地方他只来过一次,但也不少了,他名下多的是他从未踏足过的房产。
因为是给她解决一日三餐准备的,怕她不喜欢,所以他亲自过来看过后才定下来。
因为时间紧,来不及过多装修和布置,但大门锁是房子定下来后新换的,密码指纹钥匙三合一,贺修诚的指纹没有来得及录上,钥匙也没带,但他知道密码,就是不知道闻缈住进来后改了没有。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输入进去,按下确认键,电子音响起:“滴-已开锁。”
门开了,但贺修诚的心却沉下去,这么没有警惕心,住进来都不知道改密码?万一今天来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不怀好意的人呢?
贺修诚心往下沉了沉,看来以后要加强对她的安全教育才行!
入户门缓缓打开,贺修诚没指望能得到她的笑脸欢迎,但也绝对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一只酒瓶。
还好他反应快,微微侧头避开‘暗器’, ‘咚’一声,酒瓶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随之而来是一声‘啊’,是贺修诚握住了砸酒瓶之人的手腕。
“啊啊啊啊,疼疼疼……”醉醺醺的闻缈只觉得手腕都要被捏断了,但她没忘记自已正在打入室的歹徒,她一边咋呼着疼,一边趁对方不备一口咬上了正捏住她手腕的手。
“嘶……”光听男人的声音都知道这一口咬的有多重。
但即便这样,贺修诚也没有推开她,只是渐渐松开了手中捏住的手腕。
闻缈手一自由就开始乱打乱抓,嘴巴虽然占着没办法骂人,但发出‘嗯嗯啊啊’凶狠的声音,整个人张牙舞爪的。
贺修诚没办法,只好用另一只手将她的两只胳膊抓住反扣在身后。
鲜血流了出来,充盈闻缈的口腔,醉醺醺的闻缈觉得可以了,她这一口肯定能把歹徒的手给废了,随即松开嘴。
抬头,正要骂人,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目光,闻缈目光呆滞了两秒。
贺修诚以为自已吓到了她,不动声色的把正在流血的手掌往身后放,“没……”一句‘没关系’还没出口,就见闻缈冲忽然上来拍了拍他的脸。
贺修诚:“……”
闻缈扒在他身上,手摸摸他的脸,捏捏他的鼻子,又去看他的耳朵:“好像啊,你怎么跟贺狗长得那么像啊……”
“现在的小偷都这么帅了吗?”闻缈摸够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实在刚才喝的有点多,这会儿站立都有点困难。
贺修诚直接给气笑了,她靠得近了,才从她身上闻到了浓烈的酒气,和他的混在一起,一时分不清谁身上的酒气更重一些。
“摸够了没有?”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暗怒,“你就是这样对待小偷的?”
闻缈迷离的眼睛眨了眨,把手从他胸肌上拿下来,嘴巴嘟嘟囔囔的:“这么小气,我都没嫌弃你长得像贺修诚那只狗……咦,不对,声音怎么也这么像?”
贺修诚直接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闻缈歪头打量,眼睛眨啊眨,嘴唇还带着血,红艳艳的,她脸又白,喝了酒也不上脸,这副模样,像刚吃了小孩儿没擦嘴巴的女鬼。
贺修诚深呼吸两次,都没能压下心头的怒意。
“闻缈,你心到底是有多大?住进来大门密码不改,小偷上门,你靠人家身上?你的安全意识呢?被狗吃了?”
“就是被狗吃了!”闻缈忽然发疯,揪住他的衣领来回晃,“被贺修诚那只狗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身边有保镖,保镖!”
贺修诚忽然顿住。
闻缈噘嘴,站不稳又去拽他的领带,稳住身形后揉了揉眼睛,“就是有保镖,我早就发现了,嘿嘿,好奇怪哦,他偷偷安排保镖干什么呢……”
可能真是困了,她声音渐渐低下去,又忽然诈尸般抬头,笑脸怼到男人跟前,冲他眨眼睛:“你知道原因吗?”
贺修诚沉沉看着她,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问她:“闻缈,别装,其实你是清醒吧。”
“当然。”闻缈努力睁开圆圆的眼睛,点头,“我很清醒啊。”
她悄咪咪的靠近,跟他咬耳朵:“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嗯?”两人太久没见面了,五天,整整五天,他实在拒绝不了她的靠近,即便她此时嘴巴带着血,仍然像个女鬼,他也舍不得推开。
他侧头,放轻呼吸,倾听她的声音。
闻缈喝了酒,呼吸有些重,带着酒香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贺修诚紧紧握住流血的那只手,血慢慢滴落在地毯上。
闻缈用气音缓缓道:“我告诉你哦,我怀疑,他跟我一样,都是……”
“啪”一声清脆响声打断了闻缈的话,闻缈吓了一跳,人也清醒了两分,连忙就要松开手里抓住的领带往屋里察看声音来源。
然而贺修诚没让她走,入户门打开一条缝,保镖恭敬守在门口。
“贺先生。”
“进去看看怎么回事,”话说完,贺修诚垂眸看看怀里的小醉鬼轻叹一声,“叫她身边的人上来。”
贺修诚身边没有女保镖,但安排给她的有,就住在楼下。
很快,两名女保镖乘电梯上来了,贺修诚示意:“进去看看什么东西打碎了。”
两名女保镖快步进去,发现是江童心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把桌上的杯子扫到了地下。
保镖也没去汇报,主动把地上的玻璃碴子给清扫了一遍,随即一人扛着一个把醉鬼们通通放进卧室里去。
门口,两人的纠缠还没完,贺修诚不肯放闻缈离开,只盯着她问:“我们继续,说清楚,你怀疑什么?”
闻缈刚才是被玻璃落地的声音给惊醒了几分,但也仅有几秒钟而已,最终还是酒精占了上风,在她的脑袋里开始作祟。
她困的不行,张嘴打了个哈欠,听见贺修诚的问题,她哈欠打到一半,顿住。
贺修诚手动帮她合上下巴,顺便用拇指抹去她唇上的自已的血:“说话!”
闻缈噘嘴:“你好凶哦。”
她眉心蹙起,挠了挠头:“我说什么啊?我好困啊,可不可以去睡觉了?”
男人胸口起伏,显然被气到不轻。
这一个星期来,难受的只有他,夜不能寐也是他,而她呢,不但离家出走不回去睡觉,还在这儿快快活活的跟别人喝酒。
越想越气,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
闻缈早已困的睁不开眼睛,脑袋乖乖的歪在他的肩膀上,看起来乖巧又可怜。
男人动作顿住,两人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他轻叹,实在不忍心欺负这样的她。
虽然此时此刻他很想把不听话的她嚼碎了给吞下去。
两个保镖收拾完醉鬼们出来了,站在门口等待着老板的下一次吩咐。
这个吻最终还是没有落下,男人用带血的手抱起小醉鬼,送她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