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林家书房的落地窗,将窗外的世界冲刷成模糊的水墨画。吴思思盯着墙上"林思"的名字,那些烫金证书在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律师合上文件袋时,金属搭扣的声响让林妈妈惊得一颤,她突然抓住吴思思的手腕,指尖用力按着那枚月亮胎记:"思思,你刚出生时,这里还有颗米粒大的朱砂痣..."
空气瞬间凝固。李佳航的手指停在平板电脑的删除键上,吴思思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律师推了推眼镜,从公文包深处取出另一份泛黄的文件:"这是当年医院的原始出生记录,被阿彩藏在旧缝纫机的夹层里。"纸张边缘焦黑,显然经历过焚烧,可"林婉清之女,右腕月亮胎记伴朱砂痣"的字迹依然清晰。
"朱砂痣?"吴思思喃喃重复,记忆突然闪回十八岁那年。她在工厂打工时被机器烫伤,右腕留下浅浅的疤痕,后来疤痕褪去,确实有处皮肤颜色略深。她曾以为是胎记变异,此刻才惊觉那或许就是被烫伤的朱砂痣。林妈妈颤抖着撩起吴思思的袖口,在胎记旁果然找到淡粉色的印记,形状像极了被揉碎的桃花。
"阿彩当年跟我说,孩子出生时受惊,朱砂痣自己消退了..."林妈妈的声音哽咽,"我竟然就信了..."她突然想起什么,跌跌撞撞跑到保险柜前,取出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吴思思倒抽冷气——里面躺着枚小巧的银锁片,正面刻着"思"字,背面是半朵桃花图案,与她腕上的淡疤完美契合。
李佳航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助理发来的加密邮件。"阿彩的通话记录里,有个号码在她偷换身份后每周固定通话。"他放大卫星定位图,红点密集地出现在城西的废弃孤儿院,"我们在那里找到了这个。"照片里,锈迹斑斑的铁盒里装满汇款单,收款人签名正是阿彩,而汇款人信息被刻意涂抹,只留下模糊的"林"字。
"不可能..."林妈妈捂住嘴,踉跄着后退。吴思思扶住她,却在触碰到她手臂时,发现她内侧有枚几乎褪色的桃花刺青。这个图案太过熟悉——她养父的旧皮箱上,也有同样的烫金花纹。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碰撞,吴思思突然想起养父临终前的呓语:"对不起...桃花巷...钱..."
"林阿姨,您认识桃花巷的人吗?"吴思思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林妈妈脸色骤变,茶杯从手中滑落,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茶渍。就在这时,书房门被猛地推开,浑身湿透的林爸爸冲了进来,领带歪斜,镜片上沾满水珠:"婉清,不好了!周氏集团撤资了,还说要起诉我们欺诈!"
他的目光落在吴思思腕上的银锁片,瞳孔骤然收缩。李佳航将汇款单照片递到他面前:"林董,这些匿名汇款,和十八年前桃花巷的拆迁案有关吗?"林爸爸的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抓起桌上的相框砸向墙壁,玻璃碎片溅到吴思思脚边,映出她震惊的脸。
拘留所里,阿玉看着手机屏幕上林氏股价暴跌的新闻,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她拨通那个神秘号码:"计划很顺利,接下来该你出场了。"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笑声:"放心,真正的好戏才刚开始。"而此刻的林家书房,林妈妈突然抓住吴思思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她肉里:"思思,你听妈妈解释,当年不是你想的那样..."
窗外的惊雷炸开,照亮林爸爸藏在阴影里的脸。吴思思看着腕上重叠的月亮胎记与桃花淡疤,突然明白收养背后的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那些被掩盖的拆迁黑幕、匿名的巨额汇款、还有养父临终前的忏悔,正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