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死死盯着祭坛角落的凹槽,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在火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血红色泽。他扯破喉咙嘶吼:“李横!玉佩!快把玉佩放进去!” 声浪裹挟着战场上的金属碰撞声、教徒的惨嚎声,却如重锤般砸在众人耳膜上。
李横青筋暴起的脖颈微微颤动,怀中孩童的呜咽声像滚烫的铁水浇在心头。黑袍人歪斜的嘴角勾起狞笑,匕首在孩童细嫩的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这刺痛神经的画面让他目眦欲裂,而苏无名的呼喊却如同一柄利剑,劈开他被怒火灼烧的理智。他猛然扯断玉佩的挂绳,肌肉虬结的臂膀划出半道残影,玉佩裹挟着破空声疾射而出。
当温润的玉质精准嵌入凹槽的刹那,青铜祭坛迸发出刺目蓝光,如同一轮烈日在城隍庙内炸开。鼍神雕像的红宝石眼珠骤然流转出血色光芒,覆盖全身的青铜鳞片竟如同活物般翕张起伏。黑袍人惊恐地踉跄后退,兜帽滑落露出半张腐烂的脸:“不!你们坏了千年大计!”
祭坛表面的符文如沸腾的水银疯狂旋转,形成吞噬一切的漩涡。李横只觉一股无形巨力攥住脚踝,与苏无名、卢凌风一同被卷入时空裂隙。失重感转瞬即逝,待三人落地时,发现置身于一个悬浮着万千玉简的空间 —— 幽蓝的液态光河在脚下流淌,玉简表面的古老篆文泛着荧荧金光,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凝视。
“这是... 何处?” 卢凌风的长剑磕在地面,却未发出半点声响。话音未落,最中央的玉简突然迸发万丈光芒,化作一位身披星纹长袍的老者虚影。老者面容沟壑纵横,瞳孔深处却流转着跨越千年的清明。
“外来者,你们为何闯入神墟?” 老者的声音裹挟着远古潮汐的回响,震得三人耳膜生疼。
苏无名强压下内心震撼,抱拳行礼:“前辈,南州百姓深陷鳞纹命案,我们追查至此,发现神秘组织妄图以活人血祭唤醒鼍神。” 他侧首望向李横,“而我这位同伴,似乎与这股力量有着宿命般的纠葛。”
老者虚影微微颔首,眼中泛起欣慰的光芒:“果然是你。千年前,我们观测到血色天象,便将鼍神之力封存在时空裂隙,同时选定血脉传承者。你的穿越并非偶然,而是天道为人间留下的一线生机。”
李横喉结滚动,握紧拳头:“可黑袍人说我是他们用来承载力量的容器...”
“荒谬!” 老者袍袖一挥,空间泛起阵阵涟漪,“那伙贼子曲解上古密卷,妄图以邪术操控神之力。真正的传承需要心怀苍生的浩然正气,绝非以无辜性命为祭品的邪道!”
话音未落,空间突然剧烈震颤,黑袍人带着数十名教徒破墙而入。他们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所过之处,液态光河竟泛起腐蚀的白沫。“老东西!快交出传承秘法!” 黑袍人脸上的腐烂愈发严重,露出森森白骨,“有了这具肉身,鼍神之力终将属于我!”
老者轻叹一声,指尖点出一道金光没入李横眉心。刹那间,李横感觉无数记忆碎片在识海中炸开,同时有一股滚烫的力量在经脉中奔腾。黑袍人见状发出癫狂大笑,腐肉脱落的手掌己经抓向他的面门:“来得正好!乖乖成为我的容器吧!”
悬浮的玉简开始逆时针旋转,液态光河掀起滔天巨浪。一场关乎大唐国运的生死之战,在这跨越时空的神秘领域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