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细雪掠过朱雀大街，卢凌风的玄甲上还凝着凉州地窖的血痂，此刻却在长安冬日的晨雾里泛着森冷的光。他与苏无名、李横并肩立于太极殿外，腰间合二为一的玉牌隔着衣料硌得生疼，那上面若隐若现的皇宫轮廓，似一道未解的咒印。

“宣卢凌风、苏无名、李横觐见 ——” 高力士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殿内烛火摇曳，将李隆基的冕旒投影在蟠龙柱上，恍若蛰伏的巨兽。

“卢卿可知罪？” 帝王的声音裹着沉香烟雾压下来。满朝文武屏息间，卢凌风单膝跪地，甲胄相撞声清脆如裂冰：“臣知罪！然凉州一战，己查明血影教与突厥勾结铁证，更带回此物！” 他呈上玉牌时，余光瞥见太平公主藏在广袖中的手骤然收紧。

玉牌在龙案上泛着温润光泽，李隆基指尖抚过凸起的纹路，忽然抬头：“苏卿，你素通机关术，对此作何解？” 苏无名上前半步，袍角扫过青砖上的螭纹：“陛下，此玉牌或与宫中某处秘钥有关。昔年太宗皇帝设十二重锁钥护国本，恐与此息息相关。”

“荒谬！” 太平公主突然冷笑，东珠耳坠随着动作轻晃，“仅凭一块来历不明的玉牌，就想混淆视听？卢凌风擅离职守，致边关动荡，才该治罪！” 她身后御史大夫立刻出列，弹劾奏章在丹墀上摔出闷响。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狄公手持卷宗疾步而入，紫袍沾满泥尘：“陛下！臣己查实，户部侍郎等七人与血影教往来书信确凿，更牵扯……” 他目光扫过太平公主，意味深长，“与西北军饷异动有关。”

太极殿内顿时哗然。卢凌风趁机道：“陛下，血影教图谋玉牌，背后必是觊觎国本。臣请彻查皇宫秘钥，以绝后患！” 李隆基着玉牌，冕旒下的眼神晦暗难明：“准奏。卢凌风、苏无名、李横，着你们协同狄公，三日内查清此事。”

暮色降临时，西人聚在大理寺。狄公展开泛黄舆图，苍老的手指点在太极殿某处：“太宗实录记载，贞观年间曾在宫中设‘天机阁’，藏历代帝王治国方略。这玉牌上的轮廓，倒与太极殿藻井的星宿图吻合。”

“只是这藻井离地十丈，如何探查？” 李横皱眉。苏无名却盯着舆图边缘的密文，突然道：“记得玄武门的排水渠吗？或许可从地下通道迂回。”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轻响，狄公猛地吹灭烛火，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发冠钉入木柱。

“保护证物！” 卢凌风抽刀劈向暗处。黑暗中传来衣袂翻飞声，七八个蒙面人破窗而入，手中弯刀泛着幽蓝 —— 正是血影教的标记。李横利爪挥出，金色鳞纹在夜色中如流动的火焰，与敌厮杀间，他突然瞥见为首之人腰间玉佩，竟与太平公主日常佩戴的纹饰一模一样。

当最后一名刺客服毒自尽，狄公捡起染血的玉佩碎片，面色凝重：“看来，我们要找的答案，就在太极殿的穹顶之上。” 而此刻的太平公主府，黑衣卫统领单膝跪地：“大人，大理寺那边……”“不必惊慌。” 太平公主转动着东珠护甲，“就让他们去查。等他们打开天机阁，便是万劫不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