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浸透墨汁的重帷,将汴梁城郊裹得严严实实。岳飞麾下八百背嵬军身披玄甲,宛如游走于黑暗中的幽灵,踩着混着碎冰的泥浆悄然逼近。寒风掠过军旗,“岳” 字战旗猎猎作响,铁甲缝隙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凝成冰晶,折射出冷冽的幽光。远处金国大营中央,十架巨型床弩如蛰伏的远古凶兽,泛着幽蓝毒光的弩箭首指城头,箭尾绑缚的硫磺火药包在风中微微震颤,似在蓄势待发。
“成败在此一举!” 岳飞压低嗓音,喉间滚动着压抑的怒吼。他猛地挥动手臂,背嵬军瞬间化整为零,七支小队如七柄淬毒匕首,沿着预设路线无声包抄。金兵岗哨尚未看清来人面容,便被抹喉的匕首抵住下颚,温热的鲜血顺着宋军掌心纹路蜿蜒而下,在雪地上晕开狰狞的暗花。
然而当第三小队即将触及床弩支架时,一声尖锐的铜铃暴鸣撕破死寂。巡逻金兵的狼皮靴碾碎枯枝,腰间铜铃发出刺耳警报:“宋兵劫营!护住床弩!” 霎时间,金兵营帐如沸鼎翻涌,铁甲碰撞声、号角呜咽声、兵器出鞘声交织成死亡序曲。完颜宗弼的黑马踏着满地积雪疾驰而来,开山斧在月光下划出森冷弧光:“赵桓小儿,今日便叫你有来无回!”
岳飞虎目圆睁,长枪枪缨如染血的赤蛇狂舞。“杀!” 随着暴喝,他一马当先撞入金兵阵列,枪尖挑飞盾牌的瞬间,顺势刺入金兵咽喉。背嵬军将士紧跟其后,长刀劈碎锁子甲,短刃贯穿咽喉,金兵的惨叫声与兵器碰撞声震得积雪簌簌落下。一名金兵千户举着狼牙棒劈来,岳飞侧身闪过,枪杆横扫对方马腿,待其落马后,枪尖精准刺入面门,温热的脑浆溅在冰冷的甲胄上。
但金兵迅速重整防线,拒马阵如刺猬般竖起尖锐木刺,鹿角砦交错成难以逾越的屏障。完颜宗弼望着陷入僵局的战场,狞笑着挥动手旗:“万箭齐发!送这些宋狗归西!” 金兵弓箭手们张满雕弓,箭矢如蝗群蔽日,破空声中裹挟着令人胆寒的锐啸。
“盾牌手结阵!” 岳飞的怒吼穿透硝烟。宋军盾牌手迅速组成铁壁,楯面上的犀牛皮被箭矢钉得千疮百孔,不少士兵仍被流箭贯穿缝隙,惨叫着倒在血泊中。飞溅的木屑与血沫混着硫磺味,在夜空中凝成令人窒息的浓雾。
与此同时,汴梁城头的瞭望塔上,赵桓攥着城堞的指节泛白,瞳孔随远处冲天的火光剧烈收缩。黄蓉的玉箫抵在唇边,指腹着箫身上新添的裂痕:“殿下,完颜宗弼抽调了半数兵力回援,此刻正是出城夹击的良机。” 赵桓凝视着敌阵松动的侧翼,突然摘下头盔掼在地上:“传令!打开城门,神臂弓手掩护,骑兵随我冲锋!”
金国大营内,岳飞的长枪己经挑飞三名守护床弩的金兵。“炸掉这些孽畜!” 他一脚踹开试图点燃引信的金兵,将士们纷纷掏出浸满桐油的火药包。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第一架床弩在火光中轰然倒塌,燃烧的弩臂如垂死巨蟒砸向金兵阵列。完颜宗弼看着冲天火柱,额角青筋暴起,斧刃劈开挡路金兵,首取岳飞咽喉:“岳鹏举!纳命来!”
月光与火光在二人兵器上激烈碰撞,开山斧与沥泉枪迸发出的火星,恰似死神撒落的邀请函。这场关乎汴梁存亡的巅峰对决,在浓烟与血雾中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