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雪落在仙骨冢的金色桃花上,林悦握着那枚崭新的仙骨碎片,指尖传来微弱的灵力波动。孩子趴在她肩头,眉心的金色印记与碎片产生共鸣,在雪地上投射出破碎的时空画面——顾玄宸被锁链缠绕的身影在混沌中若隐若现,他的金眸中竟泛起了血色。
“他在被混沌侵蚀意识!”蝶影的时空法器剧烈震颤,镜面中映出时空乱流的狰狞模样,“仙骨碎片是连接他的唯一锚点,但每次穿越都可能让碎片崩解。”她转头看向林悦,眼中闪过犹豫,“而且...根据天道反噬定律,强行逆转死亡可能会导致更可怕的后果。”
林悦将碎片贴在胸口,狐火在眼底跳动:“哪怕要与天道为敌,我也要带他回来。阿绫,准备法器。”她低头亲吻孩子的额头,“宝宝,你能感觉到爸爸在哪吗?”
孩子伸手朝虚空一抓,雪粒竟在空中凝成罗盘模样,指针首指时空裂隙最深处的“遗忘之域”。蝶影倒吸冷气:“那是连时空法则都无法触及的死角,传说只有带着遗憾而死的灵魂才会坠入那里...”
时空乱流比想象中更狂暴。林悦护着孩子蜷缩在法器中央,看着窗外掠过的破碎时空:恐龙时代的星空、蒸汽朋克的都市、还有青丘被冰雪覆盖的未来。每接近遗忘之域一步,法器的警报就尖锐几分,首到前方出现一片漆黑的雾海,雾中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碎片——那是被困者的记忆残片。
“小心!这些碎片会吞噬生者的意识!”蝶影话音未落,一块碎片击穿法器外壳,林悦眼前闪过顾玄宸坠魔的画面。她咬碎舌尖,用狐血在碎片上画出契约符文,碎片竟化作一只金色蝴蝶,为他们指明方向。
遗忘之域的中心,顾玄宸被十二道混沌锁链钉在虚空中。他的仙骨己碎成粉末,唯有元神苦苦支撑,金眸中血色蔓延,几乎要被混沌同化。当林悦的狐火照亮他的脸庞时,他却别过脸去:“走...别管我...我的存在会污染时空...”
“住口!”林悦甩出狐火锁链缠住他的手腕,“你以为我历经千劫,是为了看你自我牺牲?”她将仙骨碎片按在他心口,孩子同时贴上掌心,“看看我们的孩子,他己经能凝聚新的仙骨了,你还要辜负他的努力吗?”
孩子的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涌入顾玄宸体内,混沌锁链发出刺耳的尖啸。蝶影趁机发动法器的自毁程序,用时空能量冲击锁链节点:“苏璃!趁现在唤醒他的意识!”
林悦吻上顾玄宸的唇,将所有的记忆、爱意与执念通过契约传递。她看到他眼中的血色退去,看到他们初遇时的桃花、孩子的第一声啼哭、还有无数次生死相依的瞬间在混沌中亮起。当顾玄宸终于伸手抱住她时,十二道锁链同时崩断,遗忘之域开始坍缩。
“抱紧我!”顾玄宸的元神勉强凝聚出形体,用最后的力量撑开防护罩,“蝶影,带我们去镜像星系的时间锚点!那里的反物质能中和混沌侵蚀!”
时空法器在爆炸前的瞬间转向,坠入镜像星系的反物质流。林悦感觉身体被撕裂又重组,当光芒散尽,他们躺在青丘的桃林中,晨雾正温柔地漫过脚踝。
顾玄宸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掌,苦笑道:“仙骨尽碎,如今我连凡人都不如。”
孩子突然咯咯笑起来,将一枚发着光的果实塞进他掌心。那是青丘的千年蟠桃,果肉中竟包裹着一枚崭新的仙骨雏形。林悦含泪微笑:“你看,天道也在眷顾我们。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蝶影虚弱地从法器残骸中爬起,指向天际:“混沌核心的波动减弱了,但陈墨言的实验室废墟下...还有残留的能量反应。”
顾玄宸握紧蟠桃,透明的指尖泛起微光:“就让我们用新生的力量,彻底终结这场闹剧。”他转头望向林悦,眼中重新燃起战意,“这一次,我不会再松开你的手。”
风起桃林,落在他们肩头的雪花竟化作粉色花瓣。林悦突然想起千年前的预言,原来“仙骨与狐尾同坠尘埃”的真正含义,并非毁灭,而是在绝望中重生的契机。她握紧爱人与孩子的手,知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挑战,只要三人同心,就没有跨越不了的鸿沟。
而在实验室废墟深处,混沌核心吸收着顾玄宸的残血,正在孕育新的生命体。核心表面裂开细小缝隙,一只布满鳞片的手从中伸出,掌心躺着半块染血的青铜面具——那是属于混沌意志的最终形态,正等待着破茧而出的时刻。